五分鐘前,班車搖搖晃晃地停下,林穗穗扶着扶手,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跳下車。
中山路的柏油路被曬得發軟。
林穗穗每走一步,腫脹的腳踝就傳來鑽心的疼痛,額頭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。
問了好幾個路人,都隻指了大概的方位,林穗穗艱難地一路找過來。
一回頭,正好見着一個男人站在路邊,也就順嘴問了。
陳叙盯着她看了幾眼,面前女孩兒披着頭發,黑長順直的發披散着,頸間因為汗濕黏着幾縷發絲,顯得皮膚更白了。那張小臉皺在一起,似乎很累了。
陳叙指了指身後“濟生堂”的木牌:“你找的是這家嗎?”
“我就聽說是中山路的一家中醫堂,治療跌打損傷很厲害。”林穗穗認真回答。
“那不一定。”陳叙笑了下:“我們這兒治什麼都厲害。”
林穗穗眼睛一亮:“同志,你是這中醫堂的嗎?那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腳啊?我這個崴傷,能治嗎?”
林穗穗叉着腰喘着粗氣,把自己腫起的腳腕擡起來一些,給陳叙看。
陳叙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腳踝:“能治。”
“太好了!”林穗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,這腳終于有救了。
陳叙問:“那我扶你進去?”
“好嘞,謝謝同志!”
陳叙扶着她往裡進,隻覺得她胳膊溫溫軟軟的,散發着熱氣。
“坐吧。”陳叙指了指牆角的竹凳:“這會兒人比較多,你再等會兒。”
林穗穗坐下,視線在陳叙身上掃了下,問道:“您是大夫?”
剛剛在外面天熱,她又着急忙慌的,一時間沒那麼心細。
此時進來坐着了,林穗穗才想起,她一靠近他,他身上就有股中藥香味。
“是啊,不然是抓藥的夥計?”陳叙看着她腳踝,突然開口問:“都腫成這樣了,崴了多久?”
“昨天白天就崴了。”林穗穗看着前面那位老爺子手中的銀針,喉嚨發緊,不知自己要不要挨這鋼針。
陳叙擡頭看她:“那怎麼才來?”
怎麼才來?
林穗穗想到今天白天那對母子磨磨唧唧不給自己找醫生的樣子,撇了撇嘴。
“現在寄人籬下,不方便出來看醫生。”
陳叙有些意外地多看了林穗穗兩眼。“”
陸臨舟回到家的時候,已經是下午四點了。
他回家了沒多久,周瑾園也從廠裡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