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霧在走廊裡流動,像團化不開的棉絮。
林穗穗沒想到會撞進陸臨舟懷裡,她指尖無意識攥緊他作訓服的布料,又推開。
“抱歉。”林穗穗慌忙後退,聲音很輕,隻有陸臨舟一個人聽得見。
走廊的聲控燈忽明忽暗,照見陸臨舟皺眉時眉間的川字紋。
陸臨舟的手掌還懸在半空,仿佛還留着她腰際的溫度。
他盯着林穗穗發紅的耳尖,喉結滾動兩下:“怎麼還沒回去?”
林穗穗不動聲色地偏了偏身體,跟他拉開了一段的距離,臉上的溫度這才稍稍下去了些。
“嗯,過來找徐教官說點事,馬上準備回去了。”林穗穗聲音悶悶的,臉上也扯着僵硬的笑。
她剛剛簽署的是“家屬”随行的協議,可她算哪門子家屬?
陸臨舟要是知道這事,隻怕是要“打假”了。
怎麼也要熬到去了基地,再解開這事兒。
“到旁邊空教室等我。”陸臨舟打斷她,墨眸沉沉,聲音裡帶着嚴肅:“等我這邊結束,送你回去。”
她本能想拒絕,卻聽見辦公室裡傳來搪瓷缸蓋叩桌的輕響。
徐教官還在裡面,他們倆站在門口聊天,他肯定都能聽到。
要是她現在拒絕了,兩人又搞得很生疏的樣子,徐教官隻怕是會起疑心。
林穗穗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銀镯子,隻得點頭:“好。”
走廊盡頭是間空教室,林穗穗跟着陸臨舟走進空置的教室,一股潮濕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漏進來,在他作訓服上割出條條銀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