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轉身走向書房,腳步沉重。
蘇晚關上門,背靠着冰冷的門闆滑坐到地。
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停了,隻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。
她摸出手機,江辭的消息框靜靜躺着,新換的号碼像個笑話,在a級黑客面前,任何隐匿都形同虛設。
沒有了厭惡值的顯示,沒有了電子音的分析,她像個蒙眼走鋼絲的人,而腳下就是四個虎視眈眈的深淵。
曆寒蕭走了沒多久,門鈴又響了,這次來的是陸司沉。
蘇晚有些生氣,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,就這麼想要殺了她嗎?
既然想殺了她,卻又在暗中動手,算什麼。
她氣呼呼地打開房門,門被拉開的瞬間,穿堂風卷起陸司沉西裝上的雪松香,與曆寒蕭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,冷冽得像冬夜的海水。
“陸總大駕光臨,是過來确認我死沒死嗎?”
蘇晚抱臂倚在門框上,目光掃過他熨帖的領帶,那是條深灰色的真絲領帶,他身上的高定西裝永遠得體。
以他的年紀能成為陸氏集團的掌權人,可見其手段的厲害。
陸司沉沒接話,冷茶色眸子落在她小臂的疤痕貼上,袖扣在燈光下閃過幽光。
“晚宴停電是林家的責任。律師函已經送達,他們将面臨巨額賠償。”
他頓了頓,翡翠扳指無意識地碾着掌心,“還有,那天羞辱你的女人,現在在精神病院。”
蘇晚的心猛地一跳。
她想起那天揚言要扒她的衣服丢出去的女人說過晚宴是她家主辦的,所以陸司沉這是想告訴她,他替她報了仇?
可她一直認為,陸司沉是最有心機的,明明很讨厭她,卻說要和她結婚,還要簽婚前協議。
估計他連婚前協議上的3億都不願意給她吧?
所以才會叫人殺她,畢竟買兇殺人也花不了3億。
她想起倉庫裡那道勒住脖頸的力量,想起女人尖利的咒罵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陸司沉的語氣太過平靜,平靜到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,反而讓她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。
“那真是要感謝陸總給我報仇了。這樣感謝夠嗎?陸總還要我做什麼?”她故意揚起嘴角,露出刻薄的笑。
對于要殺她的人,她沒什麼好脾氣可以給他,而且本來她刷的就是厭惡值。
空氣瞬間凝固。
陸司沉放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,翡翠扳指發出細微的咔嚓聲。
他看着蘇晚泛紅的眼尾,看着她眼底翻湧的不信任,心髒某個角落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,像被無形的手狠狠夾住,連呼吸都帶着涼意。
“你手臂的傷口好了?”陸司沉的聲音軟了幾分。
聞言,蘇晚微蹙着眉點了點頭。
陸司沉别開臉,冷茶色眸子落在走廊盡頭的窗戶上,“那就明天來公司上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