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晚真聰明。”陸司沉側過頭看她,眼中閃過一絲贊許,“嚴格來說是曆寒蕭的堂叔。”
蘇晚瞬間明白了。
陸司沉帶她去參加這個飯局,哪裡是什麼“拓寬人脈”,分明是要向曆家人宣誓主權,借此逼曆寒蕭退婚。
難怪蘇知予會反常地同意她來參加,恐怕他也知道了陸司沉的打算。
隻是以她對曆寒蕭的了解,他連親生父親的話都不聽,又怎麼會輕易聽一個堂叔的意見?
但轉念一想,試試也無妨,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,對她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影響。
車子在夜色中平穩行駛,很快便停在了一家隐蔽的私人會所門前。
厚重的雕花木門透着低調的奢華,門口沒有任何顯眼的招牌,隻有兩盞古樸的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。
陸司沉先下車,繞到另一側為蘇晚打開車門。
他伸出手,掌心向上,眼神裡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溫柔。
蘇晚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。
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,輕輕一握,便将她從車上帶了下來。
踏入會所,暖黃的壁燈将檀木屏風染上一層柔光,空氣中浮動着若有似無的沉水香。
圓桌旁已落座四人,為首的曆明遠身着藏青雲錦唐裝,腕間蜜蠟手串随着起身的動作輕響,目光掃過蘇晚時瞬間亮了幾分:“陸總今日倒是給了我們一個驚喜。”
陸司沉扣着蘇晚的腰,指尖隔着真絲裙料微微收緊,翡翠扳指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:“介紹一下,蘇晚,現在是公司的實習生,不過未來會是我夫人。”
蘇晚震驚,沒想到陸司沉會這麼直接地說她是自己未來的夫人。
席間此起彼伏的寒暄聲便裹挾着試探,有人遞來紅酒,有人笑着詢問喜好,蘇晚得體回應的間隙,瞥見曆明遠摩挲手串的動作突然一頓。
“沒有記錯的話,蘇小姐之前和寒蕭訂過親吧?”曆明遠端起青瓷茶盞,氤氲熱氣模糊了他眯起的雙眼。
陸司沉替蘇晚抿好散落的發絲,動作親昵得像是尋常情侶,“當時的訂婚宴,曆少并沒有參加,不能作數。”
他尾音帶着漫不經心的嘲諷,惹得曆明遠幹笑兩聲,趕忙将話題引向桌上擺盤精緻的龍井蝦仁。
餐刀切開嫩粉色的帝王鲑,蘇晚卻嘗不出半點滋味。
周遭投來的目光如同細密的網,曆明遠若有所思的打量,其他人隐晦的探究,混着陸司沉時不時替她布菜的動作,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當曆明遠開始談論城西那塊黃金地皮的開發權時,她終于放下銀筷,“各位,我失陪一下。”
她并不是真要去洗手間,隻是不喜歡那個令人窒息的氛圍。
穿過垂花門,到了院子,她這才呼出一口濁氣,仰頭望着被竹葉割裂的月光。
身後忽然傳來衣料摩擦聲,蘇晚警覺轉身,卻被一股大力拽進竹林。
後背撞上斑駁的竹節,刺痛讓她倒抽冷氣,緊接着是帶着涼意的唇封住了她的驚呼。
男人身上冷冽的檀香,舌尖撬開牙關的動作霸道無比。
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那人,踉跄着後退半步。
月光穿透竹林,照亮曆寒蕭的眸子,他扯開歪斜的領帶,聲音微涼:“未婚妻,想沒想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