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辭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,指節泛白:“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。”
車子駛離市區,往郊外開去。蘇晚看着窗外飛逝的樹影,心裡亂得像團麻。她不明白,那個會因為她送一塊蛋糕就臉紅的江辭,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。是曆寒蕭的毆打徹底撕裂了他的僞裝,還是他骨子裡本就藏着這樣偏執的一面?
“江辭,你放我回去。”蘇晚的語氣軟了下來,帶着一絲哀求,“我還有事要做。”
“什麼事?回去找陸司沉?還是等曆寒蕭來找你?”江辭的聲音冷得像冰,“他們隻會讓你更累。”
他忽然轉頭,桃花眼裡閃過一絲脆弱:“晚晚,留在我身邊好不好?我不會像他們那樣逼你,我可以給你畫畫,給你做你愛吃的草莓蛋糕,我們像以前那樣”
“以前什麼樣?”蘇晚打斷他,語氣裡帶着不易察覺的疲憊,“以前我對你好,不過是為了刷你的厭惡值。你以為那些關心是真的嗎?”
她以為這句話能刺痛他,能讓他清醒。可江辭隻是笑了笑,那笑容裡帶着一種近乎病态的了然:“我知道。”
蘇晚愣住了。
“我知道你在做任務。”江辭的聲音很輕,卻像驚雷在蘇晚耳邊炸響,“我知道你需要刷厭惡值,知道你可能要離開這個世界。”
蘇晚猛地轉頭看他,瞳孔驟縮:“你怎麼知道?”
江辭沒有回答,隻是忽然打方向盤,将車拐進一條偏僻的小路。盡頭是棟廢棄的畫室,牆皮剝落,門口卻種着一排向日葵,在陽光下開得燦爛。
他熄火,解開安全帶,轉頭看着蘇晚,桃花眼裡翻湧着複雜的情緒:“這裡是我以前學畫的地方,沒人會來打擾我們。”
蘇晚看着他頭頂的厭惡值,不知何時降到了10,那抹灰色幾乎要消失。她忽然意識到,江辭或許早就知道她是任務者,卻一直假裝不知道,任由她刷好感、刷厭惡,像在配合一場他心甘情願的戲。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”蘇晚的聲音帶着顫抖,她第一次覺得,自己可能從來沒看懂過這個少年。
江辭推開車門,繞到後座,将她打橫抱了出來。畫室的門沒鎖,一推就開,裡面彌漫着潮濕的黴味和顔料的混合氣息。牆上挂滿了畫,全是她——在圖書館看書的她,在食堂吃飯的她,甚至還有她和陸司沉說話時的側影,每一幅都标注着日期,最早的那幅,竟是她剛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。
“我知道你要回去。”江辭的聲音在空曠的畫室裡回蕩,帶着一絲哽咽,“可我舍不得你走。”
他将她放在一張舊畫架旁,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鐵盒,打開後,裡面全是她不經意間丢掉的東西——用過的草稿紙,喝完的奶茶杯,甚至還有一次她掉在地上的發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