曆寒蕭的笑聲像淬了毒的針,紮得蘇晚耳膜發疼。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,手悄悄摸向玄關櫃上的水果刀——那是她剛才收拾東西時随手放在那裡的。如果他真要做什麼極端的事,她至少能有個防備。
好在曆寒蕭的笑聲沒持續太久。他猛地收住笑,臉上的瘋狂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。他死死盯着蘇晚,眼神像結了冰的湖面,深不見底。
“蘇晚,”他開口,聲音低沉得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,“你真以為躲得掉?”
蘇晚握着水果刀的手緊了緊,指尖泛白:“曆寒蕭,你别逼我。”
“逼你?”他忽然上前一步,蘇晚立刻舉起水果刀,刀刃對着他,手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。
曆寒蕭的腳步頓住了,他看着那把閃着寒光的水果刀,又看看蘇晚緊繃的臉,忽然笑了,是那種極淡的、帶着自嘲的笑:“你竟然為了他,對我動刀?”
“我不是為了任何人,”蘇晚的聲音發緊,“我隻是想保護自己。曆寒蕭,你現在的樣子很吓人。”
“吓人?”曆寒蕭重複着這兩個字,像是在品味什麼有趣的詞,“我為你瘋,為你狂,在你眼裡就隻是‘吓人’?”
他的目光從水果刀上移開,落到蘇晚臉上,眼神複雜得讓她看不懂:“你以為陸司沉是什麼好人?他接近你,不過是為了陸家的财産。等他玩膩了,會比我更絕情。”
蘇晚皺緊眉頭:“他是不是好人,和你沒關系。至少他不會像你這樣,闖進别人家裡撒野。”
“我撒野?”曆寒蕭的情緒又開始激動,眼底的紅血絲再次蔓延,“我那是擔心你!蘇晚,你被他騙了!他根本不是真心對你——”
“夠了!”蘇晚厲聲打斷他,“我和他怎麼樣,輪不到你評價。曆寒蕭,你再不走,我就報警了。”
她拿出手機,作勢要撥号。這是她最後的辦法,她不信曆寒蕭敢當着警察的面胡來。
曆寒蕭看着她手裡的手機,又看看她決絕的臉,終于意識到,他今天無論說什麼、做什麼,都不可能改變她的決定了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像是要把胸腔裡的怒火和不甘全都壓下去。然後,他緩緩後退,一直退到門口。
“我走。”他說,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但蘇晚,你記住今天說的話。總有一天,你會跪在我面前求我。”
說完,他沒再看蘇晚一眼,轉身摔門而去。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震得牆上的挂畫都晃了晃。
門被摔上的瞬間,蘇晚握着水果刀的手一軟,刀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她順着門闆滑坐在地,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,心髒狂跳得像要沖出胸腔。
剛才那一瞬間,她真的以為曆寒蕭會撲上來。那種瀕臨失控的瘋狂,比任何威脅都更讓她恐懼。
這個男人,絕對有問題。
蘇晚蜷縮在地上,過了很久,急促的呼吸才漸漸平穩。她撿起地上的水果刀,放回廚房,然後走到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看——曆寒蕭的車已經不在樓下了。
他真的走了。
蘇晚這才徹底松了口氣,雙腿一軟,差點癱倒在地。她扶着牆走到沙發邊坐下,拿起桌上的水杯,手還在發顫,半天都沒碰到杯口。
太可怕了。
這種被偏執狂糾纏的感覺,比刷滿厭惡值的任務更讓她窒息。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,曆寒蕭就是那個覺醒者——隻有覺醒者才會有這種脫離劇情的瘋狂,才會對“劇情外”的拒絕反應這麼激烈。
就在這時,手機忽然震動起來。蘇晚吓了一跳,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,才發現是陸司沉。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