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默默心疼司烨,自登基以後,司烨從不懈怠國事政務,便是忙的再晚,當日的奏本也絕不會拖延至明日批閱。
張德全又想到他方才走時,吩咐鄧女官給盛妩多備些蜜餞,說她喝藥怕苦。張德全不覺搖頭歎氣。
盛妩一走六年,和别人生了孩子,還把肚子搞壞了,往後都不能生育,司烨還這般在乎她。
他是真的替司烨不值。
這邊盛妩從龍床上坐起身,發現外面天色已是大亮了。她昨日明明睡在東窗的軟榻上,怎麼一睜眼,又睡到龍床上了?
皺眉間,又想到司烨。盛妩忙檢查起自己的身子,沒發現異常,才放下心來。
剛穿上鞋子,就見鄧女官端着圓形托盤走來,隔了一丈遠,盛妩都聞到那股發苦的藥味,不由皺了鼻子。
鄧女官将托盤放置一旁的小幾上,又取了一碟蜜餞給她。
盛妩接了蜜餞,一連放了三顆進嘴裡,嚼了滿口甜,才去喝那苦藥,喝上兩口,又要往嘴裡續上幾個蜜餞。
一碗藥喝完了,那蜜餞也見了底,鄧女官淺笑,難怪陛下叮囑自己要給她多備些蜜餞。
都是當娘的人了,這喝起藥來還跟個孩子似的。
又想起昨晚,自己給她送藥時,她皺着眉頭的樣子,隻說等會再喝。這樣怕苦的人,想必是趁自己走後倒掉了。
視線不覺落在盛妩精緻小巧的臉上,櫻唇瓊鼻,最好看的莫過于那雙感覺時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眸,燦如春華皎如秋月不過于此。
不可否認她生的好。
可想到張太醫的話,鄧女官心裡又不由的替她發愁。
就算陛下真的能放下過去,與盛妩破鏡重圓,又能管幾年。
宮裡頭,最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子。
就像那禦花園裡的花,開一茬敗一茬,總有開不完的花。
色衰愛馳,恒古不變。
待到盛妩容顔老去,自有新人取代她在陛下心裡的位置。
後宮裡的女人,争來争去,最後能仰仗的隻有子嗣。
可她難有身孕,真到了那一天,她年輕時有多受寵,老了就有多悲慘。
那樣的日子想想都可怕!
鄧女官垂眸哀哀一歎,盛妩不明所以。
隻問:“鄧女官,我現在能回偏殿嗎?”
聞言,鄧女官朝門外努了努嘴:“門外那兩個,陛下沒放話,他們不敢讓你走。”
盛妩緩緩垂下頭,不再說什麼。
·····
司烨剛下朝,就被長春宮的太監請了去,說是薛婕妤失眠,一整晚都沒睡。
想到她肚裡的孩子,司烨壓着情緒,乘着步攆往長春宮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