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弟妹說的,你我本是一家人。如今家裡遇到難處,自然是我這個做大嫂的頂着。”劉銀瓊說着,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,推推搡搡的接下了那把花生。
一旁的陳老太瞧見了,忍不住歎了口氣。
這劉氏當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,人家都算計到頭上來了,她一點沒察覺不說,反倒為了這一把花生感激起來了。
真是個蠢的出奇的女人。
陳老太見不得張氏這處處算計的樣子,揚聲道:“呦,我倒是才發現我迎娶進門的二媳婦,是個慷慨大方又善解人意的人。在這饑荒年,竟能拿出花生送大嫂當盤纏。
隻是這一把花生,十根手指頭都數的清,哪裡是夠兩個人吃的。
我記得前年秋收,那一畝地的花生,大半都讓你們二房搜刮去了。如今隻拿這麼一點出來,知道的人以為你是心疼妯娌。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劉氏替你頂了罪,你内心有愧拿這幾顆花生出來敷衍了事哩。”
好個陰陽怪氣的死婆子。
三兩句話就把她心裡的那些盤算全說出來了。
好在劉氏是個愚笨的,話都點到這裡了,還傻愣愣的笑着,一點沒聽出這其中的深意。
張淑芬臉色黑了幾分,但嘴角的笑容反倒深了,“瞧婆母這話說的,哪是我讓大嫂去頂罪,橫豎是那姓佟的太過陰險狡詐。至于這花生,不夠吃你說一聲便是,我再去裡掏點。”
“這些個花生确實不太夠吃。淑芬啊,你若是有就再給我些。”劉銀瓊沒往深處想,但這淺層的東西還是想到了。
去縣裡要翻好幾座山,坐牛車一個人就要兩個銅闆。
兩個銅闆那可都能買一個肉包子了,她哪裡舍得。
好在二房還留着前年的花生,剛好可以給她當做路上的口糧。
橫豎陳家也是不缺這點糧食的。
張淑芬不過是随口一說,哪裡真想給她去拿花生,可大房這話都說出來,她不去倒顯得她小氣。
于是尬笑了兩聲,道:“成,我再回屋給大嫂取些來。”
嘴上說着要回屋去取,可步子卻釘在地上,沒有要挪動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