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眠含着的淚光,讓周尋有一瞬間想收回自己的手。
又想到,這幾個月來,因為蔣小果的事,他們吵過太多回。
就當給她個教訓。
“反正是假的,簽。”周尋雙手插兜,氣定神閑。
沈若眠垂下的長睫蓋住眼底漠然的情緒,衆目睽睽之下,她猶豫越久,落在衆人眼裡,更是她連一份假的離婚協議都不願簽的表現。
最後一筆完成。
沈若眠失去所有力氣般,疲憊看向周尋:“遊戲結束了嗎?”
周尋挑眉,不再為難她,想要拿過文件,讓人去銷毀。
沈若眠往後退了一步,避開他的動作:“我處理吧。”
“你不信我?”
沈若眠沒說話,意思卻很明顯。
她不相信周尋會願意把文件銷毀。
畢竟,從簽下這份協議開始,某種程度上來說,他們,就已經處于離婚狀态了。
而沈若眠,舍不得離婚。
“好了,老婆,别難過,”周尋得到想要的結果,連沈若眠出現在這是參加姓謝的接風宴這件事都不在乎了,“結束後給我打電話,我送你回去。”
走出包廂的沈若眠端詳末頁處,那兩個字迹未幹的人名,實在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方悅跟着她身後,看她肩膀抖動,以為刺激太過,沈若眠哭了。
吓的她忙在包裡翻紙巾,絞盡腦汁想安慰她的話。
愛情這玩意純折磨人,雖然她雙手雙腳支持沈若眠離婚,卻也見證過周尋還做人時和沈若眠的愛情,周尋剛才薄情到逼沈若眠簽字的高傲姿态,她差一點就輪着闆凳蓋上去了。
“右兒,别哭,為了賤人不值得。”
等看清沈若眠笑的樂不可支的表情,方悅頓時傻了:“你沒哭啊?”
“我高興都來不及,哭什麼。”
沈若眠不能說完全不難過,畢竟養了幾十年的狗丢了都會流眼淚,更别說一個活生生相處幾十年的人。
但,她對周尋,是真的沒感情了。
離婚是他們之間最好的歸宿。
本以為離婚這件事會特别難,誰知道,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。
她從袖口拿出一個未拆的紙條,打開,遞給方悅看。
上面字迹陌生,是蔣小果寫的:喝光在場所有的酒,不能找人代喝。
“姓蔣的小賤人是奔着你命去的啊?”那麼多酒水一次性喝完,沈若眠今晚得去醫院洗胃!
“嗯,所以我學她疊了同樣的心形紙條,抽的時候,她的藏在袖口,我的讓張成念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