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會主席剛想應承,卻又聽到馬春梅接着說:“我被打了,估計以後也幹不了什麼活兒了,所以這養老的問題也得算進去。我的工資一個月是五十塊錢,一年就是六百塊,十年就是六千塊,我怎麼也還能活30年吧,再算上利息之類的,湊個整數,你就給我兩萬塊錢吧。”
“多少?”
工會主席眼睛都直了,老太太就不怕嘴張這麼大,被風閃了舌頭?
整整兩萬塊啊!
普通雙職工家庭一輩子都攢不到一萬呢。
一兩千塊錢他還能做得了主,這麼大的金額,工會主席可沒法答應下來。
“大娘,您要的太多了吧。”
“這點錢也算多?我就問問你,一條命值多少錢?大夫都說了,我還得繼續觀察呢,說不定哪天就死了。”
宋學明聽了馬春梅的話,激動地說:“兩萬塊錢就想買我媽的命?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不光張強,就連你們也都别想跑!”
工會主席知道今天這事是談不出結果了。
他皺了皺眉頭說道:“這樣吧,我先回去把這事跟廠長彙報一下,下午再來給你們個準信兒。”
馬春梅滿不在乎地說:“我可一點都不着急。這醫院裡有吃有住的,在這兒等多久都沒關系。”
看馬春梅似乎鐵了心要在這兒耗着,工會主席氣得直咬牙,卻又無計可施。
他剛要離開,就聽馬春梅又開口了:“工會主席,你等等。”
他以為馬春梅改變主意了,哪知她卻說:“既然你要向廠長彙報,索性把話都聽完,其他要求我也一并講完。”
“你還有其他要求?”工會主席真想問她,哪來這麼厚的臉皮。
馬春梅理所當然地點頭:“當然了,又不是我一個人被打了。我的兒媳被你們打倒在地,老大、老三身上都帶着傷,老四現在還在公安局裡,也不知道出來了沒有。
這些人的誤工費、精神損失費、營養費之類的也得算一算。哦,對了,昨天晚上我的小孫女一個人待在屋裡呢,就因為這事,晚上她媽媽都沒能陪她睡覺,驚吓費也給結一下,我也不多要,一個人給一千塊錢。”
工會主席感覺自己腦袋嗡嗡作響,他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,這事兒還是交給廠長去處理吧,他可管不了。
看到工會主席鐵青着一張臉走了,李淑芹滿臉崇拜地看着馬春梅:“媽,您可真是太厲害了!以後我得多向您學學!”
她在村裡不是沒見過人吵架罵人,那些人嘴裡髒話不斷,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詞。還是媽厲害,一個髒字都沒說,就把工會主席氣得不成樣子。
宋學明卻搖了搖頭說道:“媽,昨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。咱現在都是成年人了,不差這幾個錢,我一定要為您讨回一個公道。”
馬春梅再不和他說實話,老大一旦犯起倔來,自己很可能一點好處都撈不着了。
“學明,其實我和你媳婦都沒什麼事兒,昨天是媽故意去撞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