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瑤撥開圍觀的人群，快步沖到孩子身邊。
周家豪小小的身子躺在泥濘裡，臉色慘白如浸透水的宣紙，毫無生氣。
她半跪下去，随即俯身，将耳朵輕輕貼在孩子冰涼的胸膛上。
【醫療系統掃描中——患者胸腔積水300l，腹腔積水150l，雙肺彌漫性水腫，呼吸心跳微弱！建議立即實施體位引流，清除呼吸道積液！】
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急促響起，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。
顧瑤猛地擡頭，額前碎發被汗水濡濕，黏在光潔的額頭上。
她雙手交疊按在孩子心口，指腹清晰觸到那微弱得幾乎要消失的搏動。
“嫂子，孩子還有救。”她的聲音不大，卻像一顆石子投進秦荷花絕望的心湖。
秦荷花額頭磕在地上滲出血迹，聽到這話時驟然僵住。
滿是淚痕的臉上先是茫然，随即湧上一絲難以置信的光，像瀕死的燭火在狂風中顫了顫，微弱卻執着。
“我說戰霆媳婦，你這是瘋了？”
人群裡立刻炸開了鍋。
先前那個叉着腰的胖嬸子撇着嘴，語氣尖刻：“孩子臉都紫透了，眼看着氣兒都沒了，你别拿死人出風頭！”
旁邊的漢子也跟着附和，語氣裡的嘲諷毫不掩飾：“就是，荷花你也是，讓她這麼折騰娃幹啥？”
顧瑤沒功夫理會這些閑言碎語。
她反手将周家豪撈起，讓孩子頭朝下倒挂在肩頭，小小的身子軟得像沒有骨頭。
“讓開！”她低喝一聲，撥開擋路的人就往村道上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