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開!”她低喝一聲,撥開擋路的人就往村道上跑。
布鞋踩在土路上,每一步都濺起細小的煙塵。
孩子嘴裡不斷有渾濁的污水順着下巴淌下,滴在她的後背上,暈開一片深色的濕痕。
秦荷花看着這架勢,剛要追上去的腳步又頓住。
周圍的議論像針一樣紮進耳朵,讓她渾身發僵。
這時周廣良撥開人群走出來,望着顧瑤奔跑的背影,沉聲說道:“荷花嫂子,顧瑤嫂子不是莽撞人。現在除了信她,咱還有别的法子嗎?”
他黝黑的臉上帶着笃定,這段時間在顧瑤身邊做事,他深知她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。
周廣良這人天生帶着股親和力,在村裡向來是出了名的會處人,跟老老少少都能聊到一塊兒去,人緣極好。
再加上他是村長的兒子,行事又靠譜穩重,大家夥兒打心底裡信服他,在村裡自然有着不小的威望,說話做事都帶着分量。
秦荷花用力抹了把臉,将額頭的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擦掉,啞着嗓子道:“阿廣兄弟,我信你!”
顧瑤背着孩子在村道上疾奔,腦海裡的系統提示音此起彼伏。
【胸腔積液減少50l肺部積水未明顯變化心率持續下降!】
她咬緊牙關加速,粗糙的土路颠簸着,每一次起伏都像在給孩子做着被動的心肺複蘇。
汗水順着臉頰淌下,模糊了視線,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,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。
“阿廣,你來!”跑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,顧瑤呼吸粗重,卻依舊保持着清醒。
她小心地将孩子遞給站在一旁的周廣良,聲音帶着喘息卻異常清晰:“保持這個姿勢,繼續跑,必須把肺裡的水控幹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