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1頁)

靈堂設在前院正廳,霍雲湛一身重孝,站在靈柩前,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,捶胸頓足,仿佛真的痛失了摯愛兄弟。

若非沈清辭帶着前世的記憶,怕是也要被他騙了去。

老侯夫人更是哭得幾度昏厥,被下人攙扶着,口中不住地念叨着“我苦命的湛兒”。

沈清辭一身素白,在晚晴的攙扶下,緩步走進靈堂。

她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具冰冷的棺椁,又落在那個“悲痛欲絕”的男人身上。

霍雲湛,霍雲霆。

這對雙生兄弟,容貌幾乎一模一樣,尋常人難以分辨。

但她沈清辭,與霍雲湛相伴數年,豈會不知他身上那些獨有的印記?

霍雲湛年少習武時,曾從馬上摔下,左腿小腿骨受過一次重傷,雖然後來痊愈,那處骨頭愈合後會留下與常人不同的痕迹,稍稍一摸就能摸出。

而霍雲霆,則從未受過此等重傷。

還有,霍雲湛的右手手骨,因常年使重槍,指骨關節會比常人略微粗大一些,這也是長期習武留下的烙印。

這些,都是尋常衣物遮掩下,外人難以察覺的細微差别。

“母親節哀。”沈清辭走到老侯夫人身邊,聲音低柔,卻帶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,“雲湛驟然離世,兒媳未能在他身邊侍奉,已是天大的憾事。如今,靈柩歸來,兒媳隻想再親手為雲湛整理一番儀容,也好了卻一樁心事。”

此言一出,靈堂内哭聲稍歇。

兩個月的時間,屍身早已腐朽,何來整理儀容一說?衆人皆有些不解。

老侯夫人淚眼婆娑地看着她:“清辭這這屍骨已寒,你又懷着身孕,還是莫要”

“母親,”沈清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,“雲湛是我的夫君,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。縱然他已化為白骨,兒媳也想為他拂去征塵,讓他走得體面些。”

“求母親成全,讓兒媳再盡一次為人妻的本分,也讓這未出世的孩兒,能感受到父親最後的餘溫!”

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,字字泣血,聽者無不動容。

霍雲湛聞言,也轉過身來,臉上猶帶着淚痕,聲音沙啞地勸道:“弟妹,屍骨恐多有不便,你腹中還有孩兒,切莫過于傷懷。還是讓下人們來做吧。”

沈清辭心中冷笑,不便?你是怕你的謊言被戳穿吧!

她卻隻是固執地磕頭:“求侯爺成全!求母親成全!兒媳隻想親力親為!”

見沈清辭一片癡心,老侯夫人心軟了,霍雲湛也無奈地再次點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