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沈清辭一片癡心,老侯夫人心軟了,霍雲湛也無奈地再次點了頭。
他們的同意,在沈清辭的預料之中,誰會懷疑一個深愛亡夫的寡婦,會對一具白骨做什麼呢?
棺椁緩緩開啟。
一股淡淡的腐朽氣味夾雜着藥材香撲面而來,顯然是經過了處理。
沈清辭強忍着心中的翻騰與惡心,一步步走近。
棺木之中,果然隻剩下一具白骨,身上覆蓋着簇新的将軍服制。
晚晴跟在沈清辭身後,緊張地屏住了呼吸,心中更是疑窦叢生。
沈清辭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極大的決心,伸出顫抖的手,先是輕輕整理了一下那空蕩蕩的衣冠,随即,她的手,狀似無意地滑向了那具白骨的左腿小腿骨處。
她閉上眼睛,指尖在那冰冷的骨骼上細細觸摸、感受。
果然!什麼都沒有!
她的心,猛地一沉,卻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。
是他!真的是霍雲霆!
為了進一步确認,她的手又移向了那具白骨的右手手骨,輕輕握住,感受着指骨的粗細。
與霍雲湛那常年使槍而略顯粗大的指骨不同,這具白骨的指骨,更為勻稱。
一切,都與她的判斷吻合!
“雲湛我的夫君”沈清辭再也忍不住,伏在棺邊,淚如雨下,肩膀劇烈地顫抖着,仿佛所有的堅強都在這一刻崩塌。
無人看見,她垂下的眼眸中,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與冰冷的嘲弄。
“小姐”晚晴在她身後,聲音帶着哭腔,卻也透着一絲無法言喻的驚疑。
她方才看得分明,棺中屍骨,符合的,不是霍雲湛的特征。
沈清辭哭得肝腸寸斷,仿佛要将所有的悲傷都傾瀉出來,直到被晚晴和幾個婆子連勸帶扶地起身,踉跄着退到一旁。
“好了,清辭,你已盡了心意,快些回去歇息吧,莫要真的傷了身子和腹中的孩兒。”老侯夫人也是滿臉淚痕,歎息道。
沈清辭虛弱地點了點頭,由晚晴攙扶着,腳步沉重地離開了這令人作嘔的靈堂。
一回到自己的院落,關上房門,沈清辭臉上的悲戚瞬間褪去,隻剩下徹骨的冰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