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去休息,也沒跟王主任他們過多寒暄,一頭紮進了合作社那間充當臨時技術室的小屋。
“王叔,借你的圖紙闆和工具用用!”
王主任應了一聲,也沒多想,以為洛溪在琢磨合作社設備改進的事兒。
小屋裡光線有點暗,隻有一扇小窗戶。
洛溪拉亮燈泡,昏黃的光線下,他鋪開一張巨大的牛皮紙,抓起旁邊架子上幾根不同硬度的鉛筆。
鉛筆尖在粗糙的牛皮紙上飛快地劃過。
線條!
複雜的線條!
縱橫交錯,帶着精确的角度和比例!
勾勒出堅固的底盤結構
粗壯的,帶有特殊紋路的減震裝置
還有一個預留的,形狀奇特的凹槽
汗水順着洛溪的額角滑落,滴在圖紙上,暈開一小片墨迹。
他渾然不覺,時而奮筆疾書,時而停下,咬着鉛筆頭,瘋狂推演極限的可能。
圖紙旁邊,散落着幾張揉皺的草稿,上面除了結構圖,還潦草地寫着一些隻有他自己才懂的符号和公式
鉛筆尖在牛皮紙上唰唰地走着,洛溪整個人跟焊在了那張破闆凳上似的。
汗珠子順着鼻梁往下淌,癢酥酥的,他也顧不上擦,啪嗒一聲滴在圖紙上。
“媽的!”他低罵一句,随手抹了把臉,在圖紙邊緣蹭出一道黑痕。
腦子裡那點東西,咕嘟咕嘟往外冒。
前世那些模糊記憶裡的圖紙,混着山底下那看不見摸不着,但能要人命的地脈能量流動的模糊感覺!
全攪和在一塊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