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因為對我有那麼一絲情意,更不是看我有什麼過人之處。”
“僅僅是因為我夠賤,夠窮,夠好哄,也長得還有那麼幾分人樣兒,帶出去勉強能冒充一下她新覓得的‘良人’。”
他目光死死地釘在那翠色上,灼出另一個人的影子來:
“我隻當是她偏愛綠色,日夜戴着,自鳴得意這綠,它如今看着我的眼睛笑我啊!”
“笑我愚不可及!是個徹頭徹尾被擺布的道具!”
“我從始至終都隻是他的一個替代品。”
回憶的碎片刺破理智的薄薄屏障,化作言語,迫不及待地奔湧而出。
林蕭然的聲音,很是悲傷:
“愛,原來是演得出來的,又或許你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撞見。”
“箱籠最深處,壓着他穿舊了的錦袍,内襯還繡着那人名字!”
“藏着那人親手批注的詩集,邊角翻得稀爛,字裡行間盡是纏綿!還有呵,”
他發出一聲短促,瀕臨窒息的抽氣,眼裡血絲蔓延:
“還有一小縷用紅絲線系得妥帖的青絲!被綢帕仔細包着,像藏着什麼稀世珍寶!”
“那時她說,‘你是不同的’,說‘他寡情薄性’,說‘你比他強了萬倍不止’”
林蕭然猛地擡手按住眉心,萬分悲痛:
“她說這話時,很認真,我,真信了。信她眼底那騙死人的光!信她每一聲。”
他頓了頓,自嘲道:
“她說得那樣真摯”
痛苦如潮水拍岸。
林蕭然身體向前微傾,聲音驟然跌落,字字破碎:
“直到那一天”
他的眼神一瞬間失焦,仿佛重新被拉扯回午後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