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第3頁)

那專注又虔誠的樣子,不像在種地,倒像在進行什麼古老的儀式。

木兮漫心裡有些觸動。

這個男人,總是在用最沉默的方式,做着最實在的事。

這天夜裡,月光很好。

木兮漫睡不着,便走到屋後那片試驗田。

白天還隻是嫩芽的幾株植物,經過一天的生長,竟然已經長高了不少,葉片在月光下泛着瑩潤的光。特别是被蛇血澆灌過的那一株,長勢最為喜人。

她正蹲下身查看,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
江玄走了過來。

他沒穿上衣,麥色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很結實。隻是他的臉色有點白,呼吸也比平時重一些。

“怎麼了?”木兮漫問。

江玄走到她身邊,低聲說:“背上的舊傷有些複發,有點疼。”

木兮漫站起身,繞到他身後。

他寬闊的背上,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右側腰際,像一條蟄伏的蜈蚣,破壞了整片肌肉的流暢線條。

“我記得巫醫給過你草藥。”木兮漫說。

“嗯。”江玄應了一聲,“但是有一種特殊的草藥,需要需要用雌性的體溫去激發藥性,熱敷在傷口上,效果才最好。”

木兮漫挑了下眉。

這種借口,她前世在特工訓練營裡聽過八百遍了,通常是男學員想跟女學員套近乎的開場白。

她本想拆穿他。

可一想到他默默開墾的這片土地,想到他用自己的血去澆灌那顆種子,拒絕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。

算了,就當是給他這些天辛苦付出的獎勵。

“藥呢?”她問。

江玄從旁邊拿起一個搗好的草藥泥陶碗,遞給她。

木兮漫挖了一坨墨綠色的藥泥,在手心裡搓了搓,用自己的體溫将其捂熱。

然後,她迎着江玄有些緊張的身體,将溫熱的手掌,輕輕覆上了他背上那道猙獰的傷疤。

她的手很暖,很軟。

當那片溫熱貼上冰涼堅硬的疤痕時,江玄高大的身軀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。

他隐忍而滾燙的呼吸,在安靜的夜裡,清晰地響在她的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