槍口微微發抖,他張了張嘴,聲音幹澀,“你受傷了?是我傷了你?”
時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,又擡頭看向時澤起。
少年眼中的恐慌和愧疚幾乎要溢出來,與他刻意維持的冷硬形成鮮明對比。
本來她還想好好教訓一下這臭小子,可是看到他的害怕,有些不忍。
“沒事。”她的語氣很輕描淡寫,溫柔的嗓音似乎在刻意安撫他,“你别怕,就一點擦傷。”
時澤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握槍的手攥得死緊,指節發白。
時遙注意到他的睫毛在不停顫抖,像受驚的蝴蝶。
“這麼危險的東西。”她指了指他手中的槍,聲音因為疼痛有些發顫,“以後不要再碰了,這是不對的,你家裡人要是知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,他們也會難過的。”
“我沒有家人!”時澤起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,眼神陡然變得鋒利,“我的閑事你少管!”
他的語氣很兇,但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,槍口也不自覺地垂了下來。
夜風帶着幾分的涼意掠過天台,時遙感到一陣眩暈。
失血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,但她仍死死盯着時澤起。
“時澤起”她輕聲喚道,不自覺用上了曾經哄他時的溫柔語調。
少年猛地擡頭,眼中閃過一絲困惑。
這個語氣太熟悉了。
時遙感到雙腿發軟,不得不靠在身後的水箱上。
水泥的冰冷從後背傳來,時遙有些搖搖欲墜了。
“你”時澤起向前邁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住,冰冷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掙紮,“以後别跟着我,自作自受,誰也幫不了你。”
他說完轉身就走,背影僵得像一塊石頭,又冷又硬。
時遙望着他的背影,視線越來越模糊,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,她下意識的扣緊了手心。
她不信時澤起不會真的丢下她不管。
他不會這麼狠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