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裡還真有點虛，因為他說對了，她确實是心懷激将的目的。
辰陽王是宋家的靠山，她讓韓應讓把宋啟明當衆打個半死，和宋家算是結下死仇了，從宋雲珠看她時恨不得把她撕碎的眼神可見一斑。
她自然不希望宋家再有這個靠山，辰陽王被韓應讓弄死最好，弄不死弄殘也行。
但這種事情，她怎麼能承認呢？
而且，她也隻是剛才那麼一下刹那有這個想法，如今想想，這純純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。
韓應讓真對辰陽王做什麼，不管弄死還是弄殘，皇帝和皇後必定不幹休，韓應讓必定不能全身而退，那她這個韓應讓的王妃還能讨到好？
她這翻身之後得意忘形的目光短淺，得治治了。
她已經，不再是之前那個在沈家苟存的沈婥了，如今既然換了個身份和活法，也該換一個心胸和眼界，看人待物，得想長遠一點。
沈婥穩住心緒，緩緩扯出一抹笑，不疾不徐的解釋道：“殿下，你誤會了，妾身跟辰陽王無冤無仇，怎麼會有這個心思？又怎麼敢有這個心思？”
韓應讓嗤了一聲，斜着她道：“你怎麼會和他無冤無仇呢？你和他，該是不共戴天的死敵才是？”
見沈婥目露不解，韓應讓理所當然道：“你現在可是本王的王妃啊，夫妻一體不是？那本王的仇人，不就是你的仇人麼？”
不，她并不想和他共享仇人
她的仇人于他隻是小喽啰，但他的仇人，真不是她能招架的啊。
但似乎，也隻能硬着頭皮了。
她微笑，點頭：“殿下說得對，殿下的仇人，也該是妾身的仇人，妾身從現在開始，和辰陽王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。”
見她言不由衷，笑得比哭還難看，韓應讓翻了個白眼，無語得很。
“行了，别一副豁出去的樣子，本王覺着你快哭出來了，放心吧，本王用不着你幫本王去報仇，就讓你記住你現在的立場而已。”
沈婥尴尬了一下，讪讪笑着找補：“妾身要是有什麼能做的，其實也願意效勞的。”
韓應讓挑挑眉，瞅着她那虛僞的樣子，煞有其事道：“王妃既然有這個心，那你還真有能做的，本王急需用一筆銀子去培養一批能用的人，怕是王府銀庫的現銀不夠，要不你”
沈婥：“！！？”
不兒
韓應讓見她一副仿佛天塌了的反應，氣笑了。
“瞧你那點出息，逗逗你你就這副德行，本王做事有的是銀子，還真用不着你那三瓜倆棗，少在本王跟前一副守财奴的樣兒，”
“不過，日後你做不到或你不願去做的事情，不要跟本王輕易放言許諾，咱倆都睡一張床了，你這女子能不能誠實一些？”
沈婥靜默了一下，倒是沒多少難堪，隻是覺得心裡矛盾，無所适從。
片刻，她道：“殿下勿怪，以前在沈家日子不好過，為了自保虛僞慣了，以後妾身好好改，盡量不對殿下虛與委蛇了。”
當然，隻是盡量。
她也不可能做得到，全身心去信任依賴一個心血來潮才娶她，讓她難以琢磨的人。
韓應讓觑了她一眼，像是滿意了，趴在疊着的手背上，懶洋洋的‘嗯’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