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兒園園長的突然家訪，讓蘇語的奢望徹底落空。
她手裡将一包東西放下，沉甸甸的。
“蘇小姐，這是我過來還給謝先生的東西。”
“這是他那天特地過來賠給幼兒園畢業典禮的錢，二十萬。”
裡面是一沓沓整理好的錢，整整齊齊，仿佛被曾經的擁有者摩挲過很多遍。
第一張甚至有點泥土的污漬。
蘇語看出來了是謝峥的手筆，也隻有他會這麼細緻。
可她甚至不敢碰那堆錢。
因為她知道那是謝峥不停地擡起一個個棺木換來的。
山葬，最考驗的就是人力。
從山腳到山鋒，須越過層層階梯。
園長沉寂了片刻，“其實是我提前打電話邀請謝先生過來的，我想着依依這麼多次家長會他都沒來，所以才勸他來參加幼兒園的畢業典禮。”
想着給她們一個驚喜，偏偏弄巧成拙。
雖然母女倆當時在大庭廣衆都不承認他的身份，可是園長給他打過電話，她能聽得出謝峥的聲音。
“而且我看了監控，依依當時朝他扔了把剪刀，你們在幼兒園門外争執的聲音我也聽到，所以就想來替謝先生解釋一下。”
其實不是争執，是蘇語單方面對謝峥的質問與宣洩。
“我作為一位老師，也知道職業平等。”
園長一句句話，語氣沉靜溫柔，卻像是刀子狠狠紮在蘇語母女倆的身上。
園長連下人泡好的茶都沒喝就離開了。
蘇語站在那裡許久不動，二十萬其實是謝依依的治療費用。
依依忍不住扯了扯她媽媽的衣角，帶着哭腔，“媽媽，對不起。”
藏在心裡許久的秘密被發現，這麼多天她甚至不敢同任何人講。
那天謝峥擡手想摸她的時候，她已經看到了手臂上不停滴落的血。
蘇語愣了許久，随後低聲哄着女兒。
那天謝峥求着她要跟女兒說幾句話，其實那時候就已經是告别。
他可能早就知道了這是一場長達七年的試探。
所以謝峥不要他們了，也不要他們的家。
6
女兒大哭一場後，整個人發起了高燒。
迷迷糊糊地問她，“爸爸是不是不會回來了？”
“他是不是再也不喜歡我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