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滿地狼藉,張了張嘴想問什麼,可對上紀檸的眼神,又把話咽了回去,隻是牽起她的手,送她回了公寓。
剛跟蘇黎雪道别,紀檸走到公寓門口,就看見個黑影杵在那兒。
聽見動靜,那人轉過頭,是池衡。
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,池衡才啞着嗓子開口:“我報警了。”
紀檸呼吸一滞,不敢相信地看着他:“你什麼意思?”
我管不了你,就讓别人教教你。”池衡的聲音冷得刺骨,“蓄意傷人,拘留三天。”
“檸檸,你好好反省反省吧!”
紀檸在拘留所被關了三天,也被折磨了三天。
同屋的女犯人像是得了誰的吩咐,變着法子地折騰她。
第一天,她被堵在廁所,拳頭專往衣服遮得住的地方落,疼得她蜷在地上直發抖;
第二天,她們按着她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沒命令就不準起來,雙腿跪到紅腫發麻,站都站不穩;
第三天,她們端來摻了垃圾的盒飯,她不肯吃,就被死死按住頭往嘴裡灌,尖銳的碎片劃破喉嚨,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。
為首的女人拍着她的臉,笑裡藏着惡意:“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?有人特意交代,要好好‘照顧’你。”
紀檸雙眼泛紅,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,太陽穴突突地疼。
池衡說要“管教”她,原來就是這樣的管教。不愛了的時候,他竟能狠到這個地步。
三天後,獄警打開牢門時,紀檸已經快站不住了,渾身是傷,連路都走不穩。
走出警局大門,正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,她晃了晃,再也撐不住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再次睜眼時,鼻尖萦繞着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。
“檸檸,這次知道錯了嗎?”
池衡清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紀檸機械地轉過頭,扯了扯嘴角,嗓音嘶啞,語帶嘲諷:“池衡,那你教訓我教訓的夠了嗎?要不要再關我一次?”
池衡皺緊眉頭,胸腔裡竄起無名火。
“我隻是讓你在裡面學學規矩,這就受不了了?那你拿瓶子砸冉冉的時候,怎麼不想想她受不受得了?”
紀檸看着他,隻覺得可笑。
他在她身上做的這些,難道還抵不過那一瓶子?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可他這話的意思,是覺得懲罰太輕了?
垂在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攥緊,指甲掐進肉裡,疼得她腦子發懵。唇瓣被咬得發白,突然就沒力氣争了。
她轉回頭盯着天花闆,輕聲說:“謝謝你的教訓,我知道錯了。”
“你走吧,我想休息。”
見往日裡驕縱的人突然服了軟,池衡眼裡閃過一絲詫異,抿了抿唇,語氣也放軟了些:“檸檸,乖乖的,别再鬧了。”
“過幾天是你媽媽的祭日,你好好養着,出院了我陪你去。”
說着,他起身想替她掖被角,紀檸卻猛地拽過被子,翻身朝向牆壁,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