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能!
他又重撥了兩次,聽筒裡始終是那道毫無感情的提示音。
他終于意識到不對,猛地擡頭看向蘇黎雪,“她為什麼要賣房子?她現在到底在哪兒?”
蘇黎雪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,檸檸沒說。至于房子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她說不會再回來了,所以托我賣掉。”
心髒像是被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疼得池衡眼前發黑,手腳都麻了。
不會再回來了……
是不是從她讓出婚約的那一刻起,她就沒想過再給他留任何餘地?
蘇黎雪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,想起紀檸臨走前那雙眼空洞的眼睛,終于忍不住皺起眉:
“池少,您都穿着禮服站在别人的婚禮上了,還來打聽檸檸的消息幹什麼?”
“我沒有!”池衡反駁道,“我不知道新娘會換成紀冉!我從頭到尾想娶的人隻有檸檸!”
他唇色慘白,“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走……為什麼要把婚約讓出去……”
蘇黎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原來他竟不知道?她還以為這荒唐事是他們商量好的。
她抿了抿唇,語氣冷了幾分:“池少,我跟檸檸認識十幾年,她不是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的人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讓她徹底寒心的事,她怎麼可能走得這麼決絕?”
“她走之前,整個人瘦得都皮包骨了。”
蘇黎雪看着他,眼神裡帶着痛惜,“你見過她那副樣子嗎?從前多鮮活張揚的一個人,站在那兒像株被霜打蔫的草,眼裡一點光都沒有。”
“你既然能把她傷成那樣,現在又何必裝出這副非她不可的樣子?”
蘇黎雪的話像針,密密麻麻紮進池衡心裡。
“我……我明明沒做什麼……”池衡心裡竟有些發懵。
他想起紀檸這段時間的變化,好像就是從試婚紗那天開始的。那天地震,他丢下紀檸,先帶着紀冉走了。
後來,他撒謊說那天有事,結果轉頭紀檸就把他送的東西全賣了。
再後來,他因為紀冉,把她關了三天拘留所,可那不過是想磨磨她的性子,讓她做事别那麼沖動。
還有一次,他為了陪紀冉,沒陪她去祭拜她母親。
他越想越心驚。
他突然想起秘書說過的話:“您要是不喜歡紀冉小姐,就别對她那麼好,反倒傷了紀檸小姐的心……”
原來,紀檸早就知道他說的那些謊話,也早知道他對紀冉做的一切。
在她眼裡,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紀冉了?
池衡死死掐住掌心,指甲嵌入肉裡,疼得他一哆嗦,可這點痛,哪比得上心裡的疼。
他到底做了些什麼?
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像被抽幹了,池衡望着蘇黎雪,眼神卑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