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掌心要穩，力道得勻，拇指先從中心按下去……對，就這樣慢慢往外推……”
她講得認真，擡頭問“懂了嗎”時，猝不及防撞進一雙盛滿星光的碧眸裡。
cas的瞳孔猛地一縮，像被燙到似的移開視線，低頭手忙腳亂地抓過自己的陶泥。
可惜他手笨得很，好好一塊泥在他手裡揉來搓去，最後成了團不成形的爛泥。
紀檸看着他紅透的耳尖，忽然明白了什麼，故意拖長了調子問：
“喂，我說，你天天往我這兒跑，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，想學的不是陶藝吧？”
她頓了頓，看着cas瞬間僵硬的身體，壞心眼地補了句：“你不會是……喜歡我吧？”
cas手裡的陶泥“啪嗒”掉在轉盤上。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根紅到額角，心髒擂鼓似的跳，指尖都在發顫。
陽光透過櫥窗，在兩人之間織起層毛茸茸的光暈。
紀檸看着他半天沒動靜，心裡咯噔一下。
不會真被說中了吧？正想打圓場，卻見cas猛地擡頭，碧綠色的瞳孔裡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，亮得驚人。
她忽然有些慌，下意識地眨了眨眼，連耳根都熱了起來。
這雙眼睛太過專注，像深海漩渦，讓人忍不住想沉溺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兩人同時開口，又都頓住，空氣裡浮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。
“要不……”紀檸飛快地眨了眨眼，率先打破沉默，“你先說？”
cas深吸一口氣，喉結輕輕滾動，剛要把那句藏了許久的話說出口。
“我喜……”
“叮鈴——”
門口的風鈴突然被撞響，清脆的響聲敲碎了屋裡的氣氛。
紀檸的心“咚”地落回原處，剛才那瞬間的緊張感還沒散盡，她慌忙移開視線，轉頭看向門口，習慣性地揚起笑臉：
“歡迎光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，驟然卡在喉嚨裡。
門口站着的男人，西裝皺巴巴的，眼底青黑，可那雙眼睛，死死地鎖着她，亮得吓人。
紀檸隻覺得渾身的血好像一下子凍住了，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。
是池衡。
“檸檸。”池衡開口，聲音有點啞，“我終于找到你了。”
紀檸臉上揚起的笑瞬間消失，語氣也冷了下來。
“你來幹什麼？”
她扯了扯嘴角，帶着幾分譏诮：“你現在不該在國内跟紀冉度蜜月嗎？跑到我這兒來，又是唱哪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