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扯了扯嘴角,帶着幾分譏诮:“你現在不該在國内跟紀冉度蜜月嗎?跑到我這兒來,又是唱哪出?”
這話像把淬了毒的匕首,精準地紮進池衡心口,疼得他五髒六腑都擰成一團。
他臉色發白,聲音發虛:“我沒和她結婚,檸檸。”
“我想娶的人,從來隻有你一個。”
紀檸眯起眼,眼底掠過一絲嘲諷。
他既然護紀冉護得那麼緊,她也樂得成全,現在跑到這兒來表忠心,未免太可笑了。
“哦。”她淡淡地應了聲,語氣裡聽不出半分情緒,“那跟我有什麼關系?”
池衡心髒顫了顫,喉結滾動着擠出個勉強的笑。
“檸檸,你真的誤會了。我從來沒喜歡過紀冉,心裡裝着的一直是你。”
“拘留所裡的事不是我做的,是紀冉冒用我的名義買通了那些人。”
“那天沒接到你的電話是我的錯,我真不知道你遇到了危險。”
“那些傷害你的人我都報複回去了,紀家破産了,紀冉也被我送去給一個七十歲的老頭當續弦了。”
他語速飛快,像是怕被打斷似的,把所有事一股腦倒出來,眼神裡滿是急切。
紀檸聽完,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,隻是淡淡地問:“然後呢?”
池衡的喉結又動了動,聲音放軟了些:“我知道錯了,檸檸,跟我回去,好不好?”
紀檸笑了,那笑聲很輕,卻讓池衡的心一寸寸收緊。
“池衡,你把我媽留下的遺物送給她,處處偏袒她的時候,想過我的感受嗎?”
“你把我一個人丢在山上,就沒想過我可能遇到危險嗎?”
“你說你愛我,可給我捅刀子最深的也是你。别拿‘不知情’當借口,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縱容,紀冉敢那麼放肆?”
“不管你心裡到底喜不喜歡她,都是你給了她錯覺,讓她覺得自己能取代我。”
她閉了閉眼,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,聲音輕了些:“你回去吧,别再來找我了。”
“我……早就不喜歡你了。”
池衡的眼眶瞬間紅了,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執着的看着她:“檸檸,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十幾年的感情啊。”
“你不能……”他聲音有些哽咽,“不能因為我犯了一次錯,就徹底不要我了。”
“我沒有出軌,我隻是一時糊塗,你不能這麼對我!”
“你看這個。”池衡慌忙從口袋裡摸出那條藍寶石項鍊,遞到她面前,“我找到了你媽媽的另一件遺物。”
紀檸看着那條項鍊,眼神有片刻的恍惚。
她當然認得,可比起這條早就被母親捐出去的項鍊,那串母親戴了一輩子的木珠手鍊,才是她放在心尖上的東西。
“池衡,我們好聚好散吧。”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,“我不喜歡你了,也不恨你了。”
“項鍊是你花錢買的,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搬到這裡之後,她才慢慢想明白,那些糾纏了大半輩子的恩怨,其實早就該放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