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以為經此一事,他們能安生幾天。
可才過去五天,母親九親自來宮中尋我。
母親說沈憐兒犯病,要我立刻回去,去家中小佛堂跪着為沈憐兒祈福。
我冷臉拒絕:“我膝蓋有傷,氣血兩虧,不去。”
母親氣急敗壞道:“你那點傷又死不了,可你庶姐身體不适,飯都少吃了一碗。你明知她犯病,還不肯去祈福,是想眼睜睜看她去死不成?”
“若我不祈福,她就會死,那就讓她死吧。”
“你……沈蕪霜,反了你了!”
母親擡手要打我,被我攔住了。
以前我當她是我母親,從不反抗。
可她不知道,我上輩子到死都沒得到她的母愛,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。
太後聞訊趕來,見我沒事才道:“靠親姐妹祈福才能緩解的怪病,哀家還沒聽說過。既如此,哀家就帶幾個太醫去瞧瞧那個庶女。蕪霜,你也去。”
聽見太後說帶太醫為沈憐兒看病,母親喜笑顔開,也顧不上跟我計較了。
一行人,浩浩蕩蕩去将軍府。
沈淮竹高燒未退又帶着一身傷,連床都下不了。
但他憂心沈憐兒病情,讓人擡着他過來。
沈淮竹見我氣色不好,聲音比平時溫和:“憐兒因你才會身染惡疾,若太醫能治好她的病,你們之間就一筆勾銷。你們是親姐妹,你沒必要對她那麼大的惡意。”
我問他:“如果姐姐這些年是故意裝病折騰我,兄長打算怎麼辦?”
聽此,沈淮竹臉上那點溫柔煙消雲散:“憐兒那般善良單純,怎會故意裝病?你又給她潑髒水,簡直就是執迷不悟!”
他對我很失望,很快讓下人擡着他走了。
我以前或許會因為他對沈憐兒的偏愛而傷心。
可死過一次,我早就對他不抱希望了。
我将碎發撩至耳後,進了沈憐兒院中。
沈憐兒聽說太後帶着太醫來給她看病,魂兒都吓飛了,百般推辭。
可是沒用,太後嫌她啰嗦,直接讓兩個嬷嬷按住了她。
母親起初還為來了三個太醫高興,然而——
“禀太後,盛大小姐無病!”
“沈小姐身體,比大多數女子都要康健。”
“盛大小姐也就臉上腫些,并無其他病症。”
我看向沈憐兒:“太醫診斷絕不會有錯,所以這些年庶姐所謂的犯病,讓我去祈福,都是在耍我玩?”
太後道:“如此女子,未免太歹毒了些。”
母親臉色有些難看,卻還是維護沈憐兒:“蕪霜,憐兒……憐兒因你毀了清白,恨你想報複你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