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壓根沒看她,隻對我憐惜道:“你這家裡盡是些豺狼虎豹,你收拾收拾東西,以後便跟着哀家吧,你可願意?”
母親對我一個勁兒搖頭,難得這般在意我。
沈淮竹也滿是哀求看着我,希望我拒絕。
可我毫不猶豫跪在地上,對着太後叩首:“謝太後!”
能跟在太後身旁,我為何要留在這個魔窟?
沈憐兒哭喊着被人拉走了,今天就會被送去皇覺寺。
而我叫上福丫,去我院中收拾東西。
我父親寵妾滅妻,隻偏愛姨娘生下的沈憐兒。
自姨娘死後,父親對沈憐兒就更寵愛了額。
母親為得父親青睐,也一心撲在沈憐兒身上,還讓沈淮竹和她一起對沈憐兒好。
他們如同真正的一家四口,而我是那個多餘的。
别說金銀珠寶绫羅綢緞了,我一度連吃飯都吃不飽,院裡桌子壞了,都是拿石頭墊着。
我沒什麼财産,所以也沒什麼可收拾的。
我拿上我僅有的幾件衣服,準備離開。
可向來不待見我的沈淮竹跟母親,卻擋在我面前。
沈淮竹慌亂道:“對不起,蕪霜,我……我都是被沈憐兒給騙了,以為你一直在欺負她。我錯了,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,你别走好不好?”
母親别扭道:“以前是阿母不對,不該對你姐姐偏聽偏信。可憐兒跟你到底是親姐妹,你把她送到皇覺寺,她下半輩子就毀了,将軍也會怪我的。蕪霜,你做事得多考慮家人,不能太自私。”
她這些偏幫的話,我聽過太多次,早就沒有感覺了。
沈淮竹卻爆發了:“阿母,蕪霜在沈憐兒手裡遭了那麼多罪,你不想着彌補蕪霜,竟還替施暴者求情……你還是人嗎?蕪霜可是你的親生女兒!”
他被打五十杖身體虛弱,此時氣急攻心,吐出一口血就暈了過去。
母親吓得夠嗆:“蕪霜,你兄長暈倒了,你快去把太醫請來!”
“要請你自己去請。”
我推開她要走,連看都沒看沈淮竹一眼。
就如同他曾經對我做得那樣。
母親急得眼睛都紅了:“他可是你的兄長,你對他怎能如此刻薄?”
“怎麼不能?作為你的女兒,随了你的刻薄,不挺正常嗎?”
我腳步未停,帶着福丫去找太後,随她回宮。
我在宮内的小半個月,沈淮竹遣小厮給各家送書信。
書信裡寫自己之前鬼迷心竅,替沈憐兒撒謊,她那些詩作畫作,本都是我的。
又說沈憐兒不知羞恥,不僅跟家中馬夫無媒苟合,還勾引自己未來妹夫卿琅。
此事在京城裡引起軒然大波,引得無數人唾棄沈憐兒,将軍府也跟着被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