蠢貨。
她在心裡默念。
果然，不管黎初說什麼，沈煜這種蠢貨，都隻會信她的。
沈煜攥着手機，屏幕上銀行app的餘額界面刺得他眼睛生疼——說好的這周到賬的輔導費，影子都沒見着。
他幾乎是立刻就認定是黎初搞的鬼。
那女人昨天那麼嚣張，說什麼輔導費是她家出的，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，肯定是她從中作梗，想斷他的錢！
一股火氣直沖頭頂，沈煜連電話都沒打，徑直打車往别墅區趕。
車剛停在雕花鐵門外，他就急匆匆往裡沖，被門崗攔住時，還梗着脖子嚷嚷：“我找萱萱！讓開！”
門崗認得他是偶爾來拜訪的“沈先生”，但沒接到放行通知，隻能攔着：“沈先生，您稍等，我得先通報一聲——”
“通報個屁！”沈煜一把推開人，大步往裡闖，“萱萱家我還需要通報？”
他認定這别墅是夏萱的，平日裡夏萱帶他來過時，傭人對她畢恭畢敬，此刻攔着自己，定是黎初在背後使了壞。
正推搡間，客廳沙發上傳來一聲冷淡的嗤笑。
黎初正歪在沙發裡翻着書，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她身上，側臉線條清冷淡漠。
她連眼皮都沒擡，聲音懶懶散散的：“讓他進來。”
傭人見狀，隻好松了手，忐忑地退到一旁。
沈煜幾步沖到客廳中央，居高臨下地盯着黎初，胸口劇烈起伏：“黎初！我的輔導費呢？是不是你搞的鬼？這個月的錢怎麼還沒到賬？”
黎初合上書，擡眸看他，眼神淡得像水：“你已經被解雇了，哪來的輔導費？”
“解雇？”沈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指着自己的鼻子，“你解雇我？黎初，你搞清楚狀況！當初是萱萱請我來給你補課，錢也是她出的，你憑什麼解雇我？”
“憑錢是我家出的。”黎初語氣平靜，指尖輕輕敲着書脊，“上周你給我改的論文批注，三處引用格式錯誤，兩處觀點邏輯混亂，還有一處直接抄了三年前的過時文獻——就這水平，也好意思拿輔導費？”
她頓了頓，眼神裡浮起一絲明顯的嫌棄：“能力不足，态度敷衍，留着你浪費時間？”
沈煜的臉“唰”地漲紅了，一半是氣的，一半是被戳中痛處的難堪。
他梗着脖子反駁：“那那不過是我一時疏忽！你憑這點小事就解雇我？分明是故意的！”
“小事？”黎初挑眉，“我爸媽花錢請人輔導，不是請個連基礎格式都搞不懂的蠢貨來添亂的。”
“你！”沈煜氣得說不出話，半晌才找回聲音，語氣越發蠻橫，“又不是你雇傭的我！錢是人萱萱轉給你的，讓你代發，關你什麼事？你少在這兒裝腔作勢！”
黎初懶懶地靠回沙發背，瞥了他一眼，那眼神像在看跳梁小醜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你去找夏萱呗。”
她攤攤手，語氣輕飄飄的：“錢是她讓你賺的，人是她請的，現在拿不到錢，你沖我嚷嚷什麼？去找你的好萱萱要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