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祁安喉結滾了滾，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筆，目光慌忙瞟向桌上的論文：“先先看論文吧，這裡的引用格式還得再改改。”
他試圖把話題拉回正途，可那聲音裡的慌亂藏都藏不住。
黎初卻不吃這一套，身子往前又湊了湊，下巴擱在桌面上，可憐兮兮地拖長了調子：“傅教授～”
尾音軟軟的，帶着點撒嬌的意味，像羽毛輕輕搔在傅祁安的心尖上。
他心頭猛地一動，擡眸撞進她濕漉漉的眼底，那些到了嘴邊的“正經話”瞬間散了。
“黎初，你”
黎初望着他，忽然想起上輩子的一幕幕那些藏在克制裡的溫柔，此刻清晰得像是就在眼前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往前湊了湊，眼神亮得驚人，語氣斬釘截鐵：“傅祁安，你，我追定了。”
沒有拐彎抹角，沒有半分猶豫，就那麼直愣愣地砸進傅祁安的耳朵裡。
傅祁安徹底愣住了。
他手裡的筆“啪嗒”一聲掉在桌上，滾了半圈停下。
眼眸微微睜大，瞳孔裡清晰地映出黎初那張寫滿認真的臉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，半晌沒回過神來。
咖啡廳裡的背景音樂還在輕輕流淌，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臉上，能看到他微微張開的嘴，和眼底那一閃而過的、全然的無措。
傅祁安的睫毛顫了顫，總算從那聲“追定了”裡掙脫出來，喉間滾出些微幹澀的音節，剛想再說句“别胡鬧”，眼前的光線卻忽然被擋住了。
黎初不知何時湊得更近，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臉頰，呼吸間的溫熱氣息拂過他的皮膚，帶着淡淡的栀子香。
傅祁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，卻被椅背擋住退路。
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黎初，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盛着毫不掩飾的熱烈，像團小火焰，燒得他渾身發緊。
“黎初，你”他的聲音啞得厲害，尾音都在發顫，連自己都沒察覺那語氣裡的慌亂。
話音未落，臉頰上忽然落下一片柔軟的觸感。
很輕，像羽毛掃過，帶着點微涼的溫度，轉瞬即逝。
傅祁安僵住了。
黎初已經直起身，眼底洋溢着笑，湊到他耳邊，輕聲道：“傅教授～拜拜！”
溫熱的氣息鑽進耳蝸，酥麻感順着脊椎一路竄下去。
她抓起桌上的包包，轉身就走，腳步輕快得像隻偷吃到糖的小貓。
玻璃門“叮鈴”響了一聲，人已經沒了蹤影。
傅祁安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，僵坐在椅子上。
臉頰上那點柔軟的觸感仿佛還沒散去，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她那句帶着笑意的“拜拜”。
他擡手，指尖輕輕碰了碰剛才被吻過的地方，溫熱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，燙得他指尖微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