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個叔叔阿姨，”夏萱猛地站起身，語速有點快，“我突然想起學校還有點事，得趕緊回去處理，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“這麼晚了還有事？”林婉如随口問了句。
“嗯，是小組作業，比較急。”夏萱低着頭，不敢看黎初，匆匆鞠了個躬，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拎起包，快步沖出了客廳，連玄關處的鞋子都差點穿錯。
看着她倉促的背影，黎初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，像蒙了層薄冰。
直到門口的腳步聲徹底消失，林婉如才收回目光，若有所思地看向黎初：“初初，你和萱萱是不是鬧矛盾了？”剛才夏萱那慌亂的樣子，還有黎初話裡話外的試探，她都看在眼裡。
黎久明也放下茶杯，眉頭微蹙：“是啊，剛才萱萱怎麼慌慌張張的？”
他們雖不常在家，但也看得出兩個孩子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别扭。
黎初轉過身，走到林婉如身邊坐下，伸手挽住她的胳膊，語氣輕松了許多：“沒什麼大矛盾，就是小姑娘家家的，鬧點小别扭罷了。”
她不想讓父母剛回來就操心這些糟心事，夏萱那點手段，還不值得讓他們費心。
“小别扭也别憋着，”林婉如拍拍她的手，語氣溫和，“有什麼事跟爸媽說，别自己扛着。”
“放心吧媽，”黎初仰頭笑了笑，眼底閃着笃定的光，“都是些不值當的小事，我自己能解決。”
黎久明和林婉如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了然——孩子大了，有些事确實不好多問。
黎久明清了清嗓子，換了個話題，語氣輕松了些：“對了，下月初公司周年慶，準備辦場宴會，請了不少商界和學界的朋友，還有些世交家的小輩，你也一起去露露臉。”
他頓了頓，意有所指地補充：“有幾個青年才俊不錯，名校畢業，能力也強，你正好認識認識。”
黎初正端着茶杯抿了口，聞言眉頭一蹙，想也沒想就拒絕：“我不去。”這種應付人的場合，她向來不喜歡，尤其是想到可能遇到些虛與委蛇的“青年才俊”，更覺頭疼。
黎久明的眉頭擰了起來：“怎麼不去？這也是讓你多接觸些人的機會。”
他盯着黎初，語氣沉了沉，“初初，你該不會還惦記着那個沈煜吧？”
他歎了口氣，語氣嚴肅起來：“我派人查過那小子，家境普通不說，心思還不正，總想着走捷徑，對你也未必是真心的。這種人，不能嫁。”
黎初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。
父親的話像一顆石子，投進記憶的深潭。
上輩子，黎久明也這樣苦口婆心地勸過她，說沈煜野心太重，靠不住。
可那時的她被豬油蒙了心，一門心思覺得沈煜是真心待她，反倒覺得父親是嫌貧愛富，甚至跟他大吵一架，把那些勸告全當耳旁風。
直到最後家破人亡，她才明白父親的眼光有多準，可一切都晚了。
“初初？”黎久明見女兒盯着茶杯出神，臉色變幻不定，不由得有些緊張，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，“你怎麼了？是不是我說重了？若你實在實在對他還有念想，爸也不是不能再看看”
他雖不喜歡沈煜，但更怕女兒鑽牛角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