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。”黎初猛地回神,擡眼看向黎久明,眼底沒有了剛才的恍惚,隻剩清明和笃定,“你說得對,沈煜确實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她放下茶杯,語氣斬釘截鐵:“以前是我瞎了眼,以後不會了,那種人,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。”
客廳裡靜了一瞬。
黎久明和林婉如都愣住了,端着茶杯的手懸在半空,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。
這孩子怎麼突然轉性了?
之前提起沈煜,她要麼急着維護,要麼悶頭不說話,哪次不是鬧得不愉快?今天不僅沒反駁,還主動說沈煜不好,這還是我們家初初媽?
林婉如最先反應過來,放下茶杯,伸手摸了摸黎初的額頭:“乖寶,沒發燒吧?”
“媽,我好着呢!”黎初笑了笑,想起沈煜那副蠢樣,眼底滿是嫌棄,“我早就不惦記他了,那種自以為是、被人當槍使的蠢貨,我才不稀罕。”
黎久明松了口氣,剛才緊繃的肩膀都放松了,忍不住笑起來:“你能想通就好!爸就說嘛,我們初初眼光怎麼會那麼差。”
他越說越高興,擡手拍了拍黎初的肩膀,“那宴會必須去!爸給你挑的幾個後生,保管比沈煜強百倍!”
黎初看着父親眼裡的欣慰,心裡微微發酸。
上輩子讓他們操了那麼多心,這輩子,她得讓他們少擔些憂。
她想了想,沒再硬頂,隻是撇撇嘴:“去可以,但别給我安排那些‘青年才俊’,我自己有喜歡的人。”
“哦?”林婉如眼睛一亮,湊近了些,“誰家的小子?讓媽聽聽。”
黎初臉頰微紅,想起那個耳根發紅的男人,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:“暫時不告訴你們。”
看着女兒難得露出的嬌羞模樣,黎久明和林婉如都笑了——看來這孩子,是真的長大了。
深夜的别墅裡,黎初坐在書桌前,台燈的光暈落在桌面上。
那裡并排放着兩個絲絨盒子。
打開左邊的,是父親從瑞士帶回來的藍寶石項鍊,鴿卵大的寶石在燈光下泛着幽光。
打開右邊的,是另一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項鍊,隻是寶石稍小些——這是那天夏萱把“假項鍊”當掉後,深夜裡李淮遞過來的,說是“一位先生讓轉交的”。
當時她沒多想,此刻看着這條項鍊,忽然想起那天李淮提起“先生”時,眼神裡的恭敬。
那位先生
黎初指尖輕輕拂過項鍊的寶石,唇角不自覺地彎起。
她合上右邊的盒子,将兩條項鍊并排放好,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,甜絲絲的。
傅祁安啊傅祁安,你這點心思,還想藏到什麼時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