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臉嗤笑一聲，一口黃牙露在外面，揚了揚手裡的欠條：“鬧事？我們是來讨債的！”他的目光像雷達似的掃過全場，最後精準地落在周梅身上，眼睛一亮，“找到了！”
一群人繞過保安，徑直朝着周梅沖去。
周梅原本癱在地上，看到這群人，臉色“唰”地變成紙色，像見了鬼似的往後面縮，雙手死死捂住嘴，連哭都忘了——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？
“周梅！”刀疤臉一把揪住她的頭發，将人從地上拽起來，力道大得讓周梅慘叫出聲，“欠我們的五十萬，該還了吧？”
“五十萬？！”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，賓客們的眼神從鄙夷變成了震驚——一個保姆怎麼會欠這麼多錢？
“不不是我！你們認錯人了！”周梅拼命掙紮，頭發被扯得生疼，“我不認識你們！放開我！”
“認錯人？”花襯衫一把揪住周梅的胳膊，“欠了我們賭場整整五十萬，躲了三個月，以為換身行頭穿金戴銀的，就能不認賬？”
他擡手扯下周梅脖子上那串金項鍊，往地上一摔，“叮”的一聲，鍊子斷成幾截，露出裡面發黑的銅芯：“就你這一身破爛，還敢裝富太太？趕緊把錢給老子還了！”
“五十萬？！”周圍的賓客瞬間嘩然，看向周梅的眼神裡又多了層鄙夷——做保姆的竟敢賭這麼多錢？
周梅疼得嗷嗷叫，拼命掙紮：“我沒有！我真的沒有賭！你們弄錯了！放開我！”
“弄錯？”花襯衫從口袋裡掏出張照片，狠狠拍在周梅臉上，“上個月在‘好運來’賭場，是誰抱着骰子哭着喊‘再押一把’？是誰借了我們老大的高利貸，簽字畫押的時候笑得跟撿了寶似的？周梅，你當老子瞎？”
照片上，周梅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，正趴在賭桌上紅着眼押注，跟此刻這副“貴夫人”模樣判若兩人。
周梅看着照片，臉徹底垮了，眼淚鼻涕混在一起，哭喊着：“我還！我一定還！再給我點時間”
“給你時間？”花襯衫啐了口唾沫，“三個月前就這麼說的！今天不還錢，就卸你一條胳膊抵債！”
他使了個眼色，身後的壯漢立刻上前，作勢就要拽周梅往外拖。
周梅被壯漢拽得一個趔趄，眼看就要被拖出宴會廳，她忽然像瘋了一樣掙脫開，“噗通”一聲跪在林婉如面前，膝蓋重重砸在地毯上，發出悶響。
“婉如！婉如你救救我！”她死死抱住林婉如的小腿，“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，你幫幫我這一次好不好？就這一次！”
“老同學？”
周圍的賓客瞬間愣住，連讨債的花襯衫都停了手，詫異地看向林婉如。
林婉如垂眸看着地上的周梅，臉上沒什麼表情，她的目光落在周梅那張涕淚橫流的臉上，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，又像在透過她看遙遠的過去。
周梅見她沒推開自己，連忙往地上磕着頭，額角撞得通紅：“當年在一中，你忘了？你被男生堵在操場後牆，是我偷偷跑去叫老師的！你說過會記我一輩子情分的！婉如，就這一次，幫我還了這五十萬，我給你當牛做馬，這輩子都伺候你！”
她越說越激動，抓住林婉如的手貼在自己臉上，“我知道錯了！我不該賭，不該縱容萱萱欺負初初，可我也是被生活逼的啊！婉如，你不能見死不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