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初望着他僵在半空的手，眼眶更紅了，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，順着臉頰往下滾，滴在他手背上，燙得他指尖一顫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聲音帶着點哭腔，卻又透着股不依不饒的執拗：“那你就是喜歡我，對不對？”
傅祁安喉結滾動，張了張嘴，卻發現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。
他看着她淚汪汪的眼睛，那裡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慌亂的影子，心頭像被羽毛反複掃過，又癢又麻。
他沒說話，隻是沉默地看着她。
黎初見他不反駁，忽然破涕為笑，伸手胡亂抹了把眼淚，指尖蹭過臉頰，留下淡淡的水痕。
她湊近他，鼻尖幾乎碰到他的鼻尖，語氣帶着點剛哭過的沙啞，卻霸道得不容置疑：“你不說話，我就當你默認了。傅祁安，你聽着，你隻能喜歡我一個人，這輩子都隻能喜歡我。”
她的眼睛亮得驚人，剛才的脆弱褪去，又變回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太陽，隻是眼底還殘留着水汽，像雨後初晴的天空，又軟又亮。
傅祁安望着她這副模樣，心底那點莫名的情緒忽然湧得更兇了——有無奈，有縱容，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、破土而出的歡喜。
他别過頭，避開她過于熾熱的目光，耳根卻紅得快要滴血。
黎初見他這副模樣，知道再逼下去隻會讓他退縮。
她直起身，拍了拍裙擺，像隻滿足的小狐狸，笑眯眯地說：“好啦，吃飽了，出去溜達溜達吧”
她說着，很自然地伸手，攥住了傅祁安還僵在半空的手腕，指尖溫熱，帶着點用力的執拗。
傅祁安被她拽得微微一怔，低頭看着被她攥住的地方，她的手指纖細，卻握得很緊，像生怕他跑掉。
他沉默了兩秒，終究是沒掙開，隻是輕輕“嗯”了一聲，站起身。
車子停在黎家别墅門口，路燈的光暈落在傅祁安肩頭，給他周身鍍了層暖黃。
黎初松開手，指尖還殘留着他手腕的溫度，心裡像揣了顆糖，甜得發脹。
她仰頭看他，眼睛彎成月牙：“傅教授，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。”
傅祁安看着她被風吹得微紅的鼻尖，喉結動了動，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些：“早點進去吧，外面涼。”
“嗯！”黎初用力點頭，卻沒立刻轉身，隻是盯着他看，像要把他此刻的樣子刻進腦子裡。
傅祁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擡手，猶豫了下，還是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，動作帶着點生澀的溫柔：“進去吧。”
指尖劃過發絲的觸感很軟，像羽毛落在心尖。
黎初的臉頰瞬間發燙，乖乖應了聲“好”，轉身跑進了别墅大門，跑了兩步又回頭，沖他揮揮手：“傅教授晚安！”
傅祁安站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，才轉身上車。
車窗緩緩升起時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揉過她頭發的手指，唇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。
别墅裡，黎初剛換好鞋，就被客廳裡的兩道目光鎖定。
黎久明放下手裡的報紙，挑眉打趣：“喲，我們的大千金終于舍得回來了？”
林婉如端着水果走過來，笑着戳了戳她的額頭：“跟祁安在外面溜達了快一個小時，聊什麼呢，這麼開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