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煜被黎初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徹底激怒，胸口起伏着，話沖口而出：“你信不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不會對你有半分心思！”
這話剛說完，他自己都覺得沒底氣。
黎初卻“噗嗤”笑出聲，雙手抱臂，歪頭看他，眼底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：“哦？不再對我有心思了？哎喲，我好怕怕哦。”
她故意拖長調子，學着他的語氣撇了撇嘴，“沈煜，你是不是活在夢裡？真以為自己是香饽饽，離了你我就活不了了？”
她往前一步，“做人不能太自戀，更不能太蠢。你真當自己是塊寶，覺得我以前對你那點‘言聽計從’，是因為喜歡你？”
沈煜被她戳中痛處，臉色一沉，梗着脖子道：“難道不是？以前你對我多好，我讓你往東你不往西，我跟夏萱走得近，你偷偷哭了好幾次，還不是因為喜歡我？”
他越說越得意，仿佛抓住了黎初的把柄，“現在裝什麼清高，不過是得不到就想毀掉罷了。”
“喜歡？”黎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笑聲陡然變冷，眼底翻湧着壓抑多年的寒意，語氣裡帶着點自嘲，又藏着刺骨的嘲諷：“是啊，誰年少時沒眼瞎過，喜歡過幾個不值錢的渣男呢？”
“你說什麼？！”沈煜被這句話徹底激怒，腦袋“嗡”的一聲，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沖垮。
他猛地往前一撲，像頭失控的野獸，伸手就要去抓黎初的胳膊，“黎初，你找死！”
他以為黎初還是以前那個會被他吓哭的軟柿子，卻沒料到——
“砰！”
一聲悶響。
黎初想也沒想，擡腳就踹了過去，動作又快又狠，精準地踹在沈煜的肚子上。
沈煜像個破麻袋似的被踹飛出去，摔在地上，疼得蜷縮成一團，半天沒喘過氣來。
黎初收回腳，拍了拍褲腿，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，眼神裡的嫌棄毫不掩飾：“什麼阿貓阿狗，都敢往我面前湊。”
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沈煜，眉頭皺得死緊，仿佛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。
沈煜趴在冰涼的地面上，緩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，嘴角挂着血絲，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，手指着黎初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：“你你敢打我？”
在他的認知裡，黎初永遠是那個會紅着眼眶看他、被他一句話就能惹哭的女孩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悍？
“打你怎麼了？”黎初挑眉，語氣冷得像冰，“你再亂吠，我還打！”
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，“别再出現在我面前——不然下次，就不是踹一腳這麼簡單了。”
沈煜被她眼裡的狠勁吓得渾身一哆嗦，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。
黎初拍了拍手，剛轉身想走，視線不經意掃過不遠處的香樟樹下，腳步猛地頓住。
夕陽透過葉隙落在那人身上，淺灰色襯衫被風掀起一角，傅祁安就那麼靜靜站着，手裡還拿着本厚厚的專業書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清潤的眸子裡像盛着碎光。
黎初瞬間僵住，臉上的得意勁兒跑得一幹二淨，隻剩下肉眼可見的慌亂。
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腳，聲音都帶了點發顫：“傅、傅教授——”
完了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