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君被她毒死了。
如今的朝堂,她這個太後攝政,晏九霄掌權。
他們二位身負血海深仇的惡鬼,将與對方同謀,在這金銮殿上,掀起滔天巨浪。
夜,慈甯宮。
崔漱音卸下鳳冠,青絲如瀑散落。
殿門輕響,宴九霄閑步而入,手中捧着一盞安神茶。
“娘娘今日勞神,早些歇息。”
崔漱音擡眸,看着他走近。
燭火搖曳,映得他眉目深邃,雖不如白日陰鸷,可依舊瞧不透。
這樣危險的人,能被她用到何時還未可知。
她忽而伸手,攥住他的衣襟,将人拽至近前。
身軀相貼,鼻息交融,紅唇微勾,“晏九霄,除了複仇,你還想要什麼?”
他低笑着扣住她的腰,俯身逼近,呼吸交錯:“娘娘,你真的都忘了嗎?”
崔漱音眯着眼看他,那顆血紅色的朱砂痣在昏暗的燭光下更顯魅惑,仿佛下一秒便要滴出淚。
“九千歲以為,哀家該記得什麼?”
柔若無骨的手掌遊走在晏九霄的胸前,暗色袍子上是精緻的蟒色花紋,有些凹凸不平,崔漱音心中不免好奇。
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閹人的脈搏還如此強健,除了有些紊亂外,與一般男子無異。
思及此,崔漱音冰涼的指尖慢慢往下移,就要按到脈時,晏九霄卻突然起身拂袖,整理衣襟後看着半仰的崔漱音。
方才那副男鬼般勾人的模樣消失殆盡,正清冷的瞧着崔漱音。
“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。”
他眉眼中似乎帶了一絲氣性,崔漱音卻不知是為何,難不成她想偷摸把脈都被發現了?
“九千歲大人想讓哀家記得什麼直說便是,何必繞彎子,咱們都是這地獄裡頭爬出來的惡鬼,你若是擔憂哀家會忘了同謀的事,大可不必。”
新皇登基,整個朝堂都掌握在兩人手中,崔漱音心中有忌憚,不知何時這惡鬼就會将她重新拖下地獄。
所以晏九霄如此冷淡,她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。
皎潔的月光灑在青山闆上,回廊下的暖黃沙燈高高懸挂,微風拂過,燈火交相輝映,顯得格外清冷,外頭時不時傳來一聲鳥啼,從柳葉格窗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