皎潔的月光灑在青山闆上,回廊下的暖黃沙燈高高懸挂,微風拂過,燈火交相輝映,顯得格外清冷,外頭時不時傳來一聲鳥啼,從柳葉格窗傳來。
兩人緊緊攝住彼此的視線不願移開,卻都看不清對方心中在想些什麼,無聲的僵持讓崔漱音有些煩躁。
最後還是晏九霄負手而立,沒再提方才那個話題。
“娘娘從前是崔家的人,想必也不用雜家提醒,日後這朝堂之事若是出現分歧,咱們便可商量着來,切莫輕舉妄動。”
崔漱音不蠢,她雖自小足智多謀,精通政書,可到底是紙上談兵,還得從晏九霄身上學習。
“哀家也希望九千歲切莫一意孤行。”
待人離開後,崔漱音坐在書桌前看着跳躍的燭火,蠟油滴下與蠟燭融合在一起,如同她與晏九霄,分不清到底誰成就了誰。
紅唇輕啟,燭火被吹滅。
翌日一早,鳳藻宮外邊傳來謝賢妃求見的消息,她還要去垂簾聽政,聞言頭也不擡。
“便讓她在外頭候着。”
太後轎攆起駕時,謝盈月就在門口候着,看着崔漱音半躺在轎攆上,雍容華貴的樣子讓她牙都恨不得咬碎。
本以為崔漱音這個賤人那日定逃脫不了,隻有陪她父兄慘死黃泉的份兒,可怎麼也沒想到她跟晏九霄勾搭到一起去了。
臨門一腳的事兒,謝盈月怎會甘心。
烈日炎炎下,她便就那麼站着,崔漱音高高在上的睨着她,如同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樣,自那以後,兩人的身份地位就如同烙印般刻在謝盈月心中。
擦肩而過時,謝盈月隻聽到她不屑的嗤笑聲。
完美的表情有一絲龜裂,卻很快如常。
她在鳳藻宮門口等了一個早晨,才等來聽完政的崔漱音。
那個晏九霄找來的新皇正怯怯的跟在她身旁,抿着唇佯裝嚴肅跟崔漱音提起方才朝堂上的事情。
“太後娘娘,兒臣以為南方旱災,本該是武将們的事兒,他們打仗頗多,知百姓疾苦,此事誰也不願,便一文一武去考察一番,再做定奪。”
崔漱音心不在焉的望向别處,聞言隻是淡淡道。
“一文一武本就不對付,路上都吵完了,到地方怎會找出旱災問題所在,就算兩人心中都裝着百姓,可各執己見,不肯讓步,隻會鬧得雞飛狗跳,又怎能提供情況讓你做定奪。”
小皇上聞言神色訝異,少年老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