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年,大國師雖然四處雲遊,但與我一直保持書信往來。前不久,大國師知道先帝駕崩後,便已經從雲國動身回來,推算時間,估計不日就能抵達大夏。”
雖然宴九霄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,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來。
可崔漱音内心還是有些擔憂,蹙眉問道:“那大國師是幫站我們這邊,還是汝親王?亦或是扶持皇室血脈?”
“大國師為人剛正不阿,每隔五年主持國慶大典,也隻是為大夏蔔卦觀星,查看國氣是否穩固。他自然是以大夏為主,但凡是對國運有利的,他都會支持。”
宴九霄這話說的模棱兩可,讓人依舊無法判斷大國師是否會幫他們這邊。
不過崔漱音并非莽撞沖動的深閨小姐,哪怕心中再如何擔憂,面上也是不顯山漏水。
她淡然地玩笑道:“那大國師這次回來,知道近日發生的這些事,恐怕會第一個站出來,将我這禍國殃民的妖女祭天了。”
“放心,大國師不會做亡故他人性命的事,最多就是将太後娘娘幽禁在後宮,孤獨終老罷了。”
宴九霄端起茶杯,學着她的樣子,說起玩笑話。
隻是他那雙寒眸深不見底,如一汪化不開的黑霧,配上那一身暗色鎏金蟒袍,非但沒有給人輕松的感覺,反而讓氣氛倏然變得更加陰沉壓抑,大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。
崔漱音稍作停頓,起身走到宴九霄面前,伸出纖纖玉手,輕輕勾住他的衣領,向前一拉,兩人便隻剩下一個鼻息的距離。
兩人溫熱的氣息,噴灑在對方臉上,帶着各自身上的清香,氣氛轉瞬便帶着一股莫名的暧昧。
女人媚眼如絲,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,将嬌麗的面容向探到宴九霄耳邊。
柔軟的唇瓣,若有似無劃過他冰冷的耳垂,崔漱音故作暧昧嬌柔地低聲道:“若是那樣的話,九千歲可别忘了,有時間去冷宮裡陪陪哀家。哀家可以忍受孤獨,卻受不了沒有九千歲的日子。”
這話其實是在提醒宴九霄,他們倆已經綁在一起,誰也别想獨活。
可此時的動作,和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,便讓這話多了幾分令人遐想的意味。
以往每次都是崔漱音先撩撥他,宴九霄佯裝不在意。
可這一次,他不想了。
在崔漱音起身準備離開時,宴九霄突然伸手拉住那纖細的手腕,用力向懷裡一拉,柔弱無骨的美人,便落入他的胸口。
宴九霄骨節分明的大手,捏住女人小巧的下巴,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壓,強迫她與自己對視。
“太後娘娘,你可知外界都是如何說我們的嗎?”
連侍寝都沒有過的罪臣之女,一夜之間,就被當今太監掌印扶持成了太後娘娘,這裡面的關系,早已被人傳的不堪入目。
她這所謂的後宮之主,垂簾聽政的太後娘娘,隻怕在衆人心中,不過就是個太監的對食罷了。
可那又如何?
隻要大權在她手中,能為崔氏一族複仇,别人想怎麼挖苦她都可以!
崔漱音掩去眸中苦澀,妩媚一笑,主動環上宴九霄的脖頸。
“九千歲這麼問,是想讓我當你的對食嗎?”
話音剛落,殿内寂靜一片,唯有“咚咚”作響的心跳聲,充斥在兩人耳邊。
别看崔漱音動作大膽,實則這不過是她不想弱于下風,在強裝鎮定。
自打崔氏一族落難後,她嘗盡人性險惡,深谙不能讓别人看到自己軟弱退縮,于是事事都不讓自己露出懼怕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