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邱卿,你家十三小女,癱瘓在床半年有載了吧?你難道不想讓她重新站起來嗎?”
猶如巨大的蜜餞塞如口中,邱亮嘴巴張大,萬萬沒想到短短一日内竟然能收獲兩個如此巨大的驚喜。
“但是。”崔漱音話音一轉,尾音卻像淬了毒的銀針。“若讓我發覺你拿公款行不軌之事,你連帶你那悲哀可憐的女兒,便都在床上度過此生吧!”
待到送走了邱亮,春桃來報九千歲求見。
今日實在夠忙,場子一場趕一場,大病初愈人也困倦,崔漱音說實話也不是特别想和宴九霄扯嘴皮子。
“喚他進來吧。”
一股勁風卷近殿中,宴九霄大步流星跨近殿内,似笑非笑。
“太後娘娘好手段,今日大殿上一番大動作,可是着實驚到雜家了。”
崔漱音避其鋒芒,“謬贊,本宮還是要多謝千歲朝上出口相助了。”
她知宴九霄是來質問大國師一事,說明宴九霄是真的不知今日大國師會降臨,但讓她怎麼說,說她也不知道?
“難道娘娘沒有什麼與雜家言說的?”宴九霄壓低眉頭,郁燥之意難去。
還沒想好如何回答,宴九霄已然欺身而上,一片陰影蓋在崔漱音身上。
氛圍一如既往地緊張,但崔漱音突然失去興味,她直直面對宴九霄目光,“哀家能有什麼好說的,若是要讨賞,哀家晚些時候自會送與千歲府上。”
宴九霄扯出個涼薄的微笑,“好啊,娘娘鐵石心腸,過河拆橋手段高明。”
這番話崔漱音聽着也很不是滋味,她腦子還有些混沌,此情此景不知如何是好。
按理說宴九霄隻不過是與她一條船上的同謀罷了,沒必要事事都告知他吧。
況且九千歲背後到底有多少勢力,自己可是一點都不清楚!
“對,我就是如此。千歲大人對我倒是事事設防,難道卻要本宮對你敞開心扉?!”
崔漱音氣結,言辭間帶上了惱意。
面前陰影突然消失,宴九霄似乎也是陷入了思考,陰沉地盯着崔漱音,沉默幾秒後又匆匆離去了。
又是這樣!
崔漱音用力拖翻面前案幾上的茶具,琉璃杯在地上摔出爆裂的聲音。她深呼吸,平複着起伏的胸膛。
每次都莫名其妙地來,又莫名其妙地走!
當她崔漱音是他的“仆人”麼?!
好在居于深宮已久,她已然做到半麻木,幾秒後神色便恢複如常。
一旁的春桃手腳麻利地幫忙處理掉地上的碎片,崔漱音還好以整暇地坐到銅鏡前整理儀容,對着鏡中朦胧的人影豔麗一笑。
她還要同小皇帝商量武試一事,挖掘金窟一事也需要加派人手,一切都有條不紊,無須擔心。
崔漱音,一切都在變好,你也不許躺倒!
一道武試提前的皇昭如同驚雷般橫空出世,攪動着大夏的這一淵池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