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該于三月後同文試一齊舉辦的武試将于一個月後啟動。幾家歡喜幾家愁,知曉此事的百姓們炸開了鍋,将此事鬧的沸沸揚揚。
同樣為人們飯後津津樂道的還有突然出現的百丈金窟,甚至不少人認為太後是鳳凰的化身,專門給大夏贈福祉的。
當然身處基層的百姓,又有何說歡喜或厭惡的權利?隻能消化接受,遵從皇命罷了。
距離武試舉行前三天,崔漱音換了宮女的衣服,悄然出宮了。
摸着頭頂的春桃紮的垂髫小辨,頭頂繁重的鳳冠銀钿卸除後,人仿佛也輕松許多。
她深深呼吸着皇牆外的呼吸空氣,肌膚都有些不自覺的戰栗。
有多久沒有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!
瞧這青石白瓦是那麼恬靜優雅,多麼令人心曠神怡!
賣油餅的老翁雖胡子花白手腳卻手腳麻利,木槌“咚咚”砸着案闆,灑下蔥花,滋啦聲裡騰起的香氣勾得人直咽口水;賣糖葫蘆的老婆婆臂中舉着的竹簽上,山楂裹着琥珀般的晶瑩,勾得孩童門直流口水;還有随處可見的百戲藝人,口中噴出熾熱的火焰,驚得觀衆聲浪四起
“娘娘娘娘,那個那個!”
崔漱音一驚,忙合上金折扇輕垂春桃額頭,笑罵道,“忘了在街上該叫我什麼?”
被拍打的春桃捂着腦袋做了個鬼臉,“是,小姐!快看那個攤子,那個蝴蝶銀钗特别适合你!”
她興沖沖拉着崔漱音往路邊攤去,崔漱音低頭看着春桃扯着自己的手,有些怔然。
春桃身上洋溢的青春氣息深深感染了她。
或許也是許久沒出宮了,春桃表現得異常興奮,待她也沒有在宮中那般小心謹慎,反而猶如閨中密友。
思及此處,崔漱音扶額自嘲,論年齡自己真不比春桃年長幾歲,卻一股老人味。
春桃舉着那個色澤剔透的蝴蝶銀钗正要往崔漱音腦袋上比劃,不遠處茶館裡茶碗碎裂的脆響忽然驚飛了檐下雀鳥,帶起一陣驚慌失措。
“安連溪!你休要欺人太甚!”爆和聲連帶着掀翻條凳的聲音,滾燙的龍井燒起緊張的硝煙,大漢舉起樸刀一立,八仙桌上咚咚作響。
說書人的醒木僵在半空,滿堂茶客的瓜子懸在嘴邊,連竈上燒水壺的咕嘟聲都弱了三分。
老闆忙從櫃台跑過來賠笑,“二位稍安勿躁,稍安——哎呦!”
茶餅貼着老闆的臉險險擦過,安連溪側身偏頭,躲過了這撒潑一擊。
他嘴角微微勾起,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朗聲開口。“閣下莫不是惱兇成怒了?難道在下有說錯半個字麼?”
少年劍眉英挺,目若朗星,輪廓分明的臉龐線條硬朗,周身散發着一股潇灑之意。
“如若不服,三日後的武試上安某便站在擂台上,等着你啊。”
武試?這少年也是來參加武試的?
崔漱音眸光撲閃,暗暗留意幾分。
眼前少年豐神俊朗,器宇不凡,不似尋常子弟,可能是那家個公子少爺,甚至是世子也未可知。
“何必三日後,今日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!”那大汗甩起胳膊,一提樸刀,扭身便往安連溪這裡轉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