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感覺耳膜都在震動,但比起這個,我更在意的是他話裡的内容。
“你胡說,我沒有忘記!”
“你忘記了。”
裴堇遇的聲音又溫柔了起來。
像是情人之間的喃喃耳語。
他趴在我的耳邊說:“你忘記了,沈姣,你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,你居然還想着你的臉。”
“你知道嗎?當初我被人設計,流落荒島,我靠着一根竹棍在荒島上生存了二十天。”
“這二十天,我跟野獸搶奪食物,衣不蔽體,活得像個野人,但我終究還是活下來了。”
“沈姣,你不敢面對你這張臉的時候,有沒有想過沈家那些無辜的人?”
“又有沒有想過你還在被蒙在鼓裡的母親?”
“亦或者,有沒有想過那個被顧司白背刺的自己?”
我看着鏡子裡裴堇遇的嘴巴一張一合。
他的每個字都進了我的耳朵,烙印進了我的心裡。
出事之後,我為了活命什麼都顧不得,後來得救,我雖然一心隻有報仇,但我确實也有很多顧忌。
我害怕面對自己毀容的那張臉,也害怕面對奪走我。
若不是當時我當機立斷劃破了自己的臉,顧司白怎麼可能會放我離開?
心底的自我厭棄跟悔恨慢慢在消失。
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我的身體裡湧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