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過後,天空如同一塊被洗淨的藍寶石,澄澈得不染一絲塵埃。
江家村的泥土路上,還殘留着一道道被雨水沖刷過的溝壑。
村民們扛着鋤頭,三三兩兩地走向田地,路過村西頭那堆已看不出原貌的爛泥和朽木時,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,眼神裡帶着一絲複雜的意味。
江偉,徹底消失了。
有人說,他被那場暴雨沖進了河裡,喂了王八。
也有人說,他自知無顔見人,連夜逃離了村子,不知去向。
但無論哪種說法,村裡人提起他時,語氣裡都沒有半分同情,反而帶着一種“罪有應得”的釋然。
而對于那個親手将兒子扔進暴雨中的男人――江衛國,村民們的敬畏,已經達到了頂峰。
狠!
太狠了!
連親生兒子都能說舍棄就舍棄,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?
這種狠,再配上他那手“活死人、肉白骨”的神仙手段,讓江衛國在整個江家村,成了一個符号,一個無人敢于議論,更無人敢于挑釁的禁忌存在。
江衛國對此毫不在意。
對他而言,江偉的下場,不過是前世孽債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息。
他現在的心思,全都放在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。
錢。
他需要更多的錢。
僅僅依靠給王廚師提供特供蔬菜,雖然能保證溫飽,但速度太慢了。
他要的不僅僅是活着,而是要以一種絕對碾壓的姿态,重新站立起來,去迎接江莉,以及那個隐藏在幕後、讓他真正感到徹骨寒意的養女――林晚秋,即将發起的挑戰。
為此,他需要一種新的、價值更高的作物。
夜裡,他再次進入那片恢複得極其緩慢的靈泉空間。
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,泉眼中心的霧氣,已經能勉強凝結出兩三滴藥露。
黑土地的邊緣雖然依舊枯黃,但中心地帶已恢複了些許肥力。
該種些什麼?
江衛國在空間裡踱步,目光掃過自己從城裡種子站買來的各種種子。
最終,他的視線,落在了一小包火紅的辣椒種子上。
辣椒,味辛,性烈。
在這個物資匮乏、口味單調的年代,足夠刺激的味道,本身就是一種稀缺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