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嚴打”的風,越刮越緊。
縣公安局門口的布告欄上,已經貼出了第一批被逮捕的犯罪分子的名單和罪狀,其中兩個因為搶劫傷人,名字上被用紅色的墨水,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。
那意味着,死刑。
這天夜裡,孟山再次出現在了老槐樹下。
他的神情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凝重。
“老闆,”
他将一個幾乎寫滿了的本子遞過去,聲音壓得極低,“刀疤劉瘋了。”
“他從南邊,搞到了一批貨。不是手表,也不是錄音機。”
孟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吐出了兩個在當時足以讓天塌下來的字:“手槍。”
江衛國那雙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睛,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,驟然縮成了兩個危險的針芒!
槍!
事情的嚴重性,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。
這不再是投機倒把,這是足以驚動省廳,甚至中央的驚天大案!
“江偉,也參與了?”
他的聲音,冷得像冰。
“是。”
孟山點頭,“他負責聯系買家。據說,對方是另一夥從外地流竄過來的悍匪。他們約好了,三天後的晚上,就在鐵路貨運站那個廢棄的三号倉庫,驗貨,交易。”
江衛國沉默了。
他拿着那本沉甸甸的、記錄着他兒子所有罪證的黑賬,在夜風中,站了很久很久。
孟山能感覺到,老闆身上那股壓抑的、如同火山般的氣息,正在瘋狂地攀升,幾乎要将周圍的空氣都點燃。
終于,江衛國開口了。
“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