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擦幹眼淚,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。
江建國,蘇秀雲,你們給我等着!明天,就是你們的死期!
江家的院子裡,夜色比之前更沉了。
江偉在江建國冰冷的注視下,不敢再哼唧,自己一瘸一拐地爬回了房間。恐懼和疼痛讓他徹夜難眠,心裡對父親的恨意和對未來的迷茫交織在一起,讓他備受煎熬。
裡屋,蘇秀雲哄睡了女兒後,自己也和衣躺下,卻怎麼也睡不着。她豎着耳朵,聽着院子裡的動靜。外面靜得可怕,反而讓她更加心神不甯。她不知道那個跑出去的小姑子會惹出什麼禍端,更不知道明天等待她們母女的,會是什麼樣的命運。
而這一切風暴的中心,江建國卻異常的平靜。
他沒有回屋睡覺。
在确定江莉真的跑遠了之後,他先是慢條斯理地将院子裡翻倒的桌椅扶正,又找來掃帚,将地上的碎瓷片仔仔細細地掃到一處,用撮箕收好,倒進了屋角的垃圾堆。
他做這一切的時候,不緊不慢,動作沉穩,仿佛不是在收拾一片狼藉,而是在進行某種莊嚴的儀式。
收拾完院子,他又一次閃身進入了靈泉空間。
這一次,他沒有去喝靈泉水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塊肥沃的黑土地。他知道,對付錢家那對滾刀肉,光靠武力是不夠的,還會落人口實。他需要一把更鋒利的刀,一把能戳人脊梁骨、誅人心的刀。
他在空間裡踱步,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。他想起了自己的亡妻,江偉和江莉的親生母親,錢翠花的親生女兒——錢淑芬。
一個和他一樣,善良懦弱,被娘家和夫家兩頭壓榨,最終積勞成疾,早早離世的苦命女人。
一個念頭,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,一個完美的計劃,開始成型。
他從空間裡,又取出了一些東西——一把翠綠的、帶着晨露的韭菜,幾個圓潤飽滿的雞蛋,甚至還有一小捧白得晃眼的面粉。這些都是前世他零星存放在空間裡的。
做完這一切,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疲憊和眩暈,比上次取肉時更甚。他扶着泉眼,大口地喘着氣,知道這是空間對他的警告。他不能再過度透支了。
他強撐着回到柴房,将東西藏好。然後,他回到堂屋,并沒有去休息,而是從櫃子裡,翻出了一個蒙塵的、小小的木制牌位。
牌位上,刻着“亡妻錢淑芬之位”幾個字。
他用袖子,仔仔細細地将牌位上的灰塵擦拭幹淨,然後鄭重地擺在了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。
做完這一切,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。
江建國沒有絲毫睡意。他搬了條凳子,坐在院子裡,拿起一把砍柴刀和一塊磨刀石,“唰——唰——”地磨了起來。
一下,又一下。
單調而刺耳的磨刀聲,在寂靜的黎明中,顯得格外清晰,像是在為即将上演的大戲,奏響序曲。
裡屋的蘇秀雲被這聲音驚醒,她悄悄走到窗邊,透過縫隙向外看。隻見公公挺直的背影坐在晨光熹微之中,手裡的砍柴刀在磨刀石上劃過,濺起冰冷的寒光。他的側臉,如同刀削斧鑿,寫滿了冷硬和決絕。
蘇秀雲的心,莫名地安定了下來。
太陽升起,金色的光芒灑滿了整個小院。
江建國終于停下了磨刀的動作。他将那把磨得鋒利無比的砍柴刀,随手放在了桌邊。然後,他走進竈房,拿出昨晚剩下的那塊豬後腿肉,以及從空間裡取出的韭菜和雞蛋。
他沒有急着做飯,而是将那塊豬肉用刀細細地剁成肉糜,又将韭菜切碎,和肉糜混合在一起,加上調料,攪拌均勻。一股濃郁的肉香和韭菜的辛香混合在一起,再次飄蕩開來。
他在準備包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