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音嘶啞地問。
江建國緩緩地站起身。
他走到王大海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，一字一頓地，說出了自己的條件。
“螺栓，我可以給你。價格，就按劉廚子說的五塊錢一顆，一分不能少。”
他頓了頓，看着王大海眼中重新燃起的一絲希望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殘酷的弧度。
“但是，錢是小事。”
“我另外要一樣東西。”
“我要十噸計劃内的平價鋼材批條。”
“什麼？”
王大海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，猛地跳了起來失聲尖叫，“十噸鋼材批條？江建國，你瘋了嗎！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！那是國家管控的戰略物資！别說我隻是一個縣機械廠的廠長，就是市裡的領導，也不可能說批就批！你這是在要我的命！”
在這個年代，鋼材比黃金還要珍貴。
有了鋼材批條就等同于擁有了點石成金的權力。
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，更是通天的渠道和人脈！
江建國要這個東西，絕不是為了自己蓋房子那麼簡單。
他是在為他那龐大的商業帝國，索要第一塊，也是最重要的一塊基石！
“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。”
“三天後，你要是拿不來批條那咱們的交易，就此作廢。到時候，你那個寶貝工廠，是死是活，就與我江建過，再無半分瓜葛了。”
說完，他便不再看王大海一眼，重新坐回自己的小馬紮上，拿起了那把鐮刀，發出了“唰唰”的磨刀聲。
那聲音，不急不緩，卻像死神的催命符，一下一下地，敲在王大海那顆早已冰冷絕望的心上。
王大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江家小院。
他回頭，看了一眼那個磨刀的男人。
他知道，他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泥腿子，也不是一個所謂的“改革先鋒”。
他面對的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回來帶着無邊恨意和滔天手段的――魔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