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咳”
劇烈的咳嗽牽動着胸腔,傳來火燒火燎的痛感,也讓林淵昏沉的意識從無盡的黑暗中被硬生生拽了出來。
他猛地睜開眼,視線卻是一片模糊。
冷,刺骨的冷。
一陣寒風從不知名的縫隙裡灌了進來,像無數根鋼針紮在身上,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
身下躺着的,不是柔軟的席夢思,而是鋪着一層薄薄幹草的硬木闆,硌得他骨頭生疼。
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,是幹草的黴味、塵土的腥味,還混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藥渣苦味。
這是哪兒?
我不是應該在出租屋裡通宵趕項目報告嗎?怎麼會
還不等他理清思緒,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洪流便如決堤的洪水般,洶湧地沖入他的腦海。
劇痛襲來,林淵忍不住悶哼一聲,雙手死死抱住腦袋。
大乾王朝。
北地,青陽縣,小河村。
一個同樣叫做林淵的十七歲少年。
災荒、饑餓、疾病以及,死亡。
記憶的碎片飛速閃過,最終定格在一幕幕令人心碎的畫面上。
連年的大旱,顆粒無收的田地,龜裂的河床,還有村民們一張張因饑餓而浮腫或幹瘦的臉。
這個世界的林淵,就在不久前,和他的哥哥林河一起,都染上了風寒。在這個缺醫少藥、食不果腹的年代,一場小小的風寒,足以緻命。
哥哥林河為了給他求一味吊命的草藥,在天寒地凍中爬上後山,結果摔斷了腿。
藥是求回來了,可林河自己卻因為傷勢過重,加上饑寒交迫,昨夜裡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去了。
而原主,也在喝下那碗用命換來的藥後,依舊沒能扛住,高燒不退,一命嗚呼,最終被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社畜林淵占據了這具身體。
“唉”
消化完這些記憶,林淵長長地歎了一口氣,心中五味雜陳。
既有對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同情,更有對自己未來處境的深深憂慮。
家徒四壁,名副其實。
他轉動着僵硬的脖子,打量着這個所謂的“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