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說一句，他的臉色就白一分。
到最後，他整個人都像被抽幹了精氣神，頹然地站在那裡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他喃喃自語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的對不起，太晚了，也太廉價了。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說，“顧淮，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傷害我的機會了。永遠不會。”
說完，我不再理他，轉身回了吧台。
他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，直到雨停了，才失魂落魄地離開。
看着他孤單的背影，我心裡一片平靜。
有些傷口，結了疤，就不會再疼了。
有些人，錯過了，就是一輩子。
12
我以為顧淮不會再來了。
沒想到，第二天，他又來了。
他沒有再試圖跟我說話，隻是在咖啡店對面的長椅上坐下。從開店，到關門，他就那麼一直坐着。
不言不語，像一尊雕塑。
第三天，第四天，他依然如此。
來我店裡的熟客都注意到了他，悄悄問我那是誰。
我隻說：“一個不相幹的人。”
一個星期後，我準備關店回家，發現他還坐在那裡。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，看起來蕭瑟又孤單。
我走過去。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他擡起頭，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。
“我沒想幹什麼。”他聲音嘶啞，“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。”
我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顧淮，你現在這副樣子，是做給誰看呢？我不恨你，你走吧。”
他搖搖頭。“我不是做給你看的。我就是……控制不住。我一閉上眼，就是你轉身離開的樣子。家裡到處都是你的影子，我不敢回去。我隻能來這裡，看着你，我才覺得……自己還活着。”
他說着，眼圈慢慢地紅了。
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，在我面前，像個孩子一樣，流露出脆弱和無助。
要是放在以前，我一定會心疼得不行。
可現在，我隻覺得荒唐。
“那是你的事，和我沒關系。”我冷冷地說，“你再這樣，我就報警了。”
他低下頭，肩膀微微地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