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頭，肩膀微微地顫抖。
“晚晚，”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，遞到我面前，“這個……給你。”
我打開，裡面是一把鑰匙。
“這是……我們以前那個家的鑰匙。”他說，“我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了。還有公司剩下的股份，也都轉給你了。我知道這些都彌補不了什麼，但是……”
我沒等他說完，直接把鑰匙扔回他懷裡。
“我不需要。”
鑰匙掉在地上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顧淮，我告訴你，我今天所有的一切，都是靠我自己掙來的。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施舍和補償。”
我看着他，眼神堅定。
“我的人生，已經和你再無關系了。請你，也别再來打擾我的人生。”
我走了，沒有再回頭。
身後，似乎傳來了他壓抑的哭聲。
但那又如何呢？
早知今日，何必當初。
13
顧淮回到那個被稱為“家”的空殼裡，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死寂。
林晚的東西不多，但她帶走的，是這個房子裡全部的生氣。他習慣了回家時玄關亮着的暖燈，餐桌上溫着的飯菜，以及那個總是在等他的人。
現在，什麼都沒有了。
他煩躁地扯開領帶，撥通了蘇曉曉的電話。
“過來陪我。”
蘇曉曉來了，卻不再是那個在他面前乖巧溫順的實習生。
她趾高氣揚地巡視着房子，像個女主人一樣，挑剔地指着林晚留下的一些小擺件。
“這些土裡土氣的東西都扔了吧，看着就礙眼。”
她說着，随手拿起桌上一個印着卡通貓咪的馬克杯，作勢要扔進垃圾桶。
“别動！”顧淮幾乎是下意識地吼了出來。
那是林晚最喜歡的杯子，用了好幾年，杯沿都有些褪色了。
蘇曉曉被他吓了一跳，随即不滿地撇嘴。“吼什麼吼？一個破杯子而已。顧淮，你到底跟不跟她斷幹淨？你要是還想着她，我們就算了！”
以往，他會覺得蘇曉曉的驕縱很可愛。可此刻，他隻覺得刺耳。
他看着那個杯子，心裡第一次升起一股陌生的怒火，不是對林晚，而是為了保護一件屬于她的東西。他沉默着，蘇曉曉等不到想要的回答，氣沖沖地摔門而去。
這一次，顧淮沒有追。
空曠的客廳裡，悔恨化作一個巨大的怪物，一下将他吞噬，又反複咀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