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晚,”他把協議扔給我,聲音冷得像冰,“你會後悔的。”
“我最後悔的,”我拿起協議,看都沒看他一眼,轉身就走,“是當初嫁給你。”
9
冷靜期的一個月,我搬了出去,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小公寓。
顧淮沒有聯系過我。
我猜,他大概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,在等他去哄我。過不了幾天,我就會像以前無數次争吵後那樣,自己灰溜溜地回去。
可惜,他想錯了。
沒有他的日子,天都好像亮了許多。
我重新找回了自己。我開始健身,學插花,周末和朋友去逛展,把以前那些因為他而放棄的愛好,一樣一樣地撿了回來。
我的失眠症不藥而愈,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好。
公司的同事都說我像是變了個人,整個人都在發光。
我爸的手術很成功,後續的費用,我找朋友借了點,又把我媽給我的嫁妝首飾賣了,總算湊齊了。
顧淮的母親,我的前婆婆,倒是給我打過幾次電話。
她不知道我們鬧離婚的事,還在電話裡理所當然地指揮我。
“小晚啊,阿淮最近是不是總出差啊?你得看緊點,男人有錢就學壞。”
“還有,他那件羊絨衫,你記得要手洗,别放洗衣機裡攪壞了。”
我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聲音,隻覺得無比諷刺。
“阿姨,”我打斷她,“我和顧淮要離婚了。他的衣服,以後會有别人給他洗的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幾秒後,是她尖銳的叫聲:“你說什麼?!離婚?林晚你瘋了!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?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……”
我直接挂了電話,拉黑了她的号碼。
10
一個月後,我們約在民政局門口。
顧淮瘦了,也憔悴了許多,眼下一片青黑。
他看到我的時候,眼神很複雜,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緒。
我唯一能看懂的,就是那可笑的後悔。
“你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?”他啞着嗓子問我。
“是你逼我的。”
等待叫号的時候,我們并排坐着,誰都沒有說話。
他忽然開口:“爸……叔叔的身體怎麼樣了?”
我愣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我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