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了一下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我爸。
“挺好的，恢複得不錯。”我淡淡地回答。
他又沉默了。
過了很久，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，轉頭看着我。
“林晚，我們不離了，好不好？”他的聲音很低，帶着一絲懇求，“我知道錯了。我和蘇曉曉已經斷了，我以後再也不會……”
“晚了，顧淮。”我看着前方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，“在我爸躺在病床上，而你給别人買車的時候，一切都晚了。”
他的手垂在身側，慢慢地握了起來。
輪到我們了。
工作人員公式化地問着最後的問題：“雙方是否自願離婚？”
“是。”我答得幹脆。
顧淮閉上眼睛，很久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。
“……是。”
紅色的離婚證拿到手，有點燙。
走出民政局，外面陽光正好。
顧淮站在台階下，沒有走。他看着我，像是要從我臉上看出一點點不舍和留戀。
可惜，他什麼都看不到。
我沖他笑了笑，那是我這幾個月來，第一次對他笑。
“顧淮，祝你幸福。”
然後，我轉過身，沒有再回頭。
我終于，把他還回人海裡了。
11
離婚後的生活，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一萬倍。
我用分到的錢，在我爸媽家的小區買了一套小戶型，和我爸媽成了鄰居。
我又開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館，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裝修。
生意不溫不火，但足夠我生活。
每天聞着咖啡香醒來，招待着來來往往的客人，聽他們講着不同的故事。晚上關了店，就去我媽家蹭飯。
日子平淡，卻無比安心。
我好像，很久沒有這樣發自内心地笑過了。
關于顧淮的消息，都是從朋友那裡零零散散聽來的。
據說，他真的和蘇曉曉斷了。蘇曉曉不甘心，去他公司鬧過幾次，鬧得很難看，最後被保安架了出去。
據說，他的公司出了問題，幾個大項目接連虧損，資金鍊斷了。他到處拉投資，求爺爺告奶奶，卻處處碰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