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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看不見路是這種感覺,像被全世界扔進了無底洞。

護士按住我的肩膀,過了很久,才艱澀地開口:

“沈小姐,請您節哀。”

“孩子孩子在您手術的時候,已經走了。”

我呼吸一滞,瞬間崩潰:

“不可能!小輝昨天還跟我說會乖的!”

“是真的”

護士的聲音帶着哭腔,緊緊拉着我的手:

“邵先生說,止疼藥副作用大,讓我們别給孩子用。”

“淩晨的時候,小輝疼得厲害,監護儀響個不停,等醫生趕到時已經沒氣了。”

我的小輝。

那個摔倒了會自己爬起來說不疼的孩子。

那個怕我傷心強裝笑臉的孩子。

是活活疼死的。

而我這個媽媽,當時躺在手術台上。

任由那個男人挖掉我的眼睛,連孩子最後一聲哭叫都沒聽到。

我猛猛捶着病床,發了瘋一樣狂笑起來,眼淚從空洞的眼睛裡不斷湧出。

原來人沒有眼睛,也是會流淚的。

流的是心裡的血。

護士想安慰我,被我一把推開。

我摸索着找到床頭的手機,憑記憶按出那個熟悉的号碼。

陸緻堯的聲音帶着焦急:

“佳禾,小輝的轉院手續已經辦好了,我這就安排人接你們母子來首都!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我擦掉臉上的淚水,聲音冷得像冰:

“你再幫我做一件事。”

“我要讓陸緻堯,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