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晁彎腰,撿起自己沾灰的軍帽,拍了拍,端端正正戴回頭上,目光恢複軍人的銳利。
“第三,把你那不值錢的自尊和傲氣丢開,去跟她道歉,把你這顆心洗幹淨,捧到她面前,告訴她,你錯了,錯得離譜,告訴她,你陸軍銘這輩子,就認她唐思雅一個!離了她,你活不了!”
說完,溫晁不再看陸軍銘,轉身,大步走向倉庫鐵門。
走到門口,他握住冰冷的門把手,沒有回頭,背對着陸軍銘說。
“陸軍銘,對她好點,不然老子就爬也要爬回來找你算賬!”
話音落下,他猛地拉開鐵門。
刺目的陽光湧入,吞沒他挺拔的背影,留下逆光的輪廓。
倉庫裡重新陷入昏暗寂靜。
隻有煙草燃燒的微弱紅光,在陸軍銘指間明明滅滅。
他依舊靠着冰冷的彈藥箱,一動不動,溫晁的話還在耳邊嗡嗡作響。
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,他低頭,看着自己布滿薄繭的手。
這隻手能拆卸槍械,能指揮戰鬥,卻連一件她的舊襯衫都疊不好。
他慢慢擡起手,看着指間快燃盡的煙頭。
良久,煙灰無聲斷裂,飄落在地。
陸軍銘猛地将煙蒂摁熄在彈藥箱鐵皮上,他深吸一口氣。
然後,他撐着彈藥箱,緩慢而堅定地站了起來。
他走到行李袋前,重新蹲下。伸出手,捧起那件皺成一團的褪色藍花襯衫。
布料柔、軟而脆弱,他低下頭撫平每一道褶皺,動作生澀,卻帶着認真的力量。